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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冷得顫抖還嘴硬說沒事——沒事的話,她又怎會動不動就昏死過去?
白綺歌本不想說話,她的體力幾近耗竭,每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筋疲力盡,然而視野裡一隻孤舟出現在茫茫河面上時仍忍不住抬高音量:“船……船到了……”
那船便是她的命,是她此生後半能夠繼續伴隨易宸璟身側的決定因素,縱是不懼生死,此時也期盼著船早些到來。
易宸璟也看到了那條船,第一時間扶起固執不肯讓他揹著的白綺歌走出蘆葦蕩,向船頭划槳的艄公揮手示意二人所處位置,那艄公見有人揮手便調了調方向,直奔著二人身影划來。
一切看似順利,當二人距離小船尚不足十丈遠時,易宸璟甚至放心地認為再沒什麼危機險阻,卻忘記了剛才那一揮手不僅僅能讓艄公看到,同時,一直在搜尋他們的敵人也可以遙遙望見。吆喝聲響起,火光漸近,艄公一臉迷茫看著不遠處忽然出現的一群精壯男子,渾然不覺易宸璟臉色陰暗低沉。
“行船!”易宸璟與白綺歌幾乎是異口同聲。
艄公被他們一喝下意識撐動長漿,剛剛才靠岸的小船悠悠退離岸邊,眼看就要回到寬闊河面之上,易宸璟見白綺歌虛弱得無法再加快速度,索性一咬牙把人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向小船飛快奔去。到達岸邊時,小船已離開岸邊大概有一丈遠,天色暗淡看不清水下情況,易宸璟只好放下白綺歌用力把她推上船,待白綺歌上去後才倒退數步猛然衝刺,藉著慣性躍入船內。
“趴下!”白綺歌被他一推險些摔倒,勉強爬起正要回身,頎長身軀忽地壓在她背上,而後便是幾聲銳嘯,伴著水花四濺與悶響。
狠狠倒吸口涼氣,背上傷口仿若撕裂般疼痛,白綺歌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生怕易宸璟發覺壓到她傷口起身避開——她聽得出來,後面追擊的敵人放箭了,這種要命的時候絕不能露出身子,不然只會落得萬箭穿心結局。
呼喊怒罵聲漸行漸近、此起彼伏,虧得艄公頗為機靈,躲過第一波箭雨後立刻使勁兒撐起長漿以最快速度駛離岸邊,待到敵人執火挽弓趕到,船上三人身影早已湮沒在氤氳水氣之中,眼看到手的獵物再次逃跑。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幾十次僥倖逃生了,從靈芸城到西楚,一路停停走走躲躲藏藏,白綺歌甚至懷疑,自己身體裡的血真的足夠流這麼久麼?路,總像是沒有盡頭,可她依然堅持著,哪怕對什麼毒醫並不抱希望,只因易宸璟在她身邊,風風雨雨,不離相守。
就算結局難逃一死,至少陪他走到最後,倘若有幸活下去……有些事情,也許就不那麼重要了。
昏沉的頭腦不著邊際亂想,過了許久白綺歌方才驀地察覺到一絲異樣,鼻腔裡,滿是血腥味道。
“你受傷了?”滾在喉嚨裡的聲音略帶沙啞。
半晌,易宸璟淡淡“嗯”了一聲,有氣無力,溫熱身體終於從白綺歌背上挪開,留下一片顏色鮮豔的血跡。
白綺歌用手撐著船板半坐,溫熱粘稠的液體染上手掌,她知道那是易宸璟的血卻沒想到會那麼多,在兩人身體之間形成一小泊血窪。細細看去,寬厚胸膛上鋒利箭簇露出足有寸餘,血就是從那被刺穿的傷口汩汩流出的,有如載舟之水,經流不息。易宸璟的臉色有些發白,這情況白綺歌並不陌生,與她一樣都是失血過多的症狀,然而她的傷有藥頂著又不算太嚴重,挺過這麼多日日夜夜她仍舊頑強活著,易宸璟卻不一樣,他的傷,太重了。
“別亂動。”白綺歌試圖用手按住傷口,可那不過是徒勞無功,她殘存的力氣根本不足以壓迫血脈減少失血,偏偏易宸璟連這時也不肯安靜躺著,迅速失去溫度的手掌撫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
“是我連累了你。”
“少自以為是,你以為你能影響到我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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