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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妓館有好幾家,分別養著七八個十來個不等的妓女,供當地紈絝和個別船上水手享用。清溪河的妓女不重修飾,一律素面朝天,卻也不失誇張的熱情。妓女們的浪笑浪叫,混雜著賭場裡的喝彩,使清幽的石板街帶著股熱辣辣的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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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餓百年 三十九(1)
討得幾個銅錢之後,何大登上了一條貨船。
表面看去,這是一條空空的貨船,它上行到東巴場,拉回木材、牛羊皮、樺草皮等,在清溪或永樂出售,可事實上,船上一條布簾背後,裝著一批特殊貨物:女人。這些女人,覺得清溪場和永樂縣城太擁擠,專意去相對冷清的東巴場做皮肉生意,價是賤一些,但能薄利多銷。
何大在一座石橋邊下了船。
石橋很短,很窄,搭在溪溝兩岸。這條溪溝,就是從何家坡的大河溝流來的,水洶洶而下,在橋底緩衝十來丈遠近,直灌清溪河。至河心處,山水徹底消失於河水之中。橋右被白巖坡那面山體遮住,橋左是座無名山,橋身便終日照不到陽光,因此,當地人給了它一個名字:涼橋。這段路,何大並沒怎麼走過,但他是熟悉的,從無名山上去,大約爬六七里,就可到何家坡。
那天下著霏霏細雨,何大懷著難以言說的心情到了村口,經過父親的墳邊時,才沉靜下來。但他還是很猶豫:是繼續走向那隱藏著爭鬥和仇恨的院落深處,還是退回到清溪場,去過他的自由生活?
一時不能決斷,他就呆立在那裡。
“何大弟弟!”
背後突發的一聲喊,差點讓何大栽倒在堰塘裡。
當他轉過頭去的時候,魂當真被嚇掉了。
喊他的是何坤章的女兒!
“菊花姐姐……”
“你啥時候回來的?”
“才……”
菊花遞給何大一根白蘿蔔。
何大正餓得慌,拿起白蘿蔔就啃。
“菊花姐姐,那一次,我不小心把房子給你們燒了。”
“沒得啥的弟弟,只燒了偏廈。”
“聽說坤章爸……”
沒等何大把話說完,菊花點了點頭,眼圈一紅。
這是一個身材矮胖脖子粗短的姑娘,心善,嘴巴很甜,沒想幾年後得一場病,成了啞巴……
站在一棵桐子樹下,菊花告訴了何大許多事情,她說,她現在跟媽媽與李篾匠住在一起。這裡的篾貨不多,李篾匠改行學了石匠。開始,她母親跟李篾匠好的時候,坡上人揚言要打李篾匠,李篾匠像狗一樣,東家說情西家討好,一到別人家門口就跪在門檻上。可他還是沒免去一頓暴打。那天晚上,他們睡下了,幾層院子也靜悄悄的,沒想到突然起了喧譁,門被“砰”的一聲踢開,以何華強為首的十幾個男人,擁進了他們家,把李篾匠和她母親從床上拖出來,點著火把,綁到黃桷樹上去毒打。她母親和李篾匠都光著上身……把兩人打得血湖血海的時候,他們就要剝去李篾匠的褲頭,這時候,婦女們都離開了,她也離開了,他們怎樣折磨李篾匠的,她不知道,只知道李篾匠被弄得昏死過去。是她母親把李篾匠揹回來的,養了一個月傷。母親明白,坡上人之所以想把李篾匠趕走,不讓他留在何家坡,都是何華強起的哄,因此沒經過女兒和李篾匠的同意,母親就把十幾挑谷田送給何華強了。何華強不鬧事,他們才安生下來。菊花說,李篾匠看上去那麼軟弱,其實心性很硬,要幹一件事,就非幹成不可,他知道是何華強出的爛點子,可他依然在何華強面前表現得異常謙卑,她母親送了田給何華強,李篾匠雖然惱火,可從不在何華強面前表露。
菊花還說,何大的三老爺三奶子都死去了,何興孝比嚴氏後死,他的結局有點慘,屍體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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