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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到了傍晚時候，天剛剛擦黑，謝翎便回來了，施嫿才做好飯，見他進來，不由十分詫異：&ldo;這麼早？不是跟你師兄們一起吃飯麼？&rdo;

謝翎只是望著她，答道：&ldo;我想你了，就先回來了。&rdo;

這話說的實在是直白無比，施嫿都怔了好一會，回過神來，才發覺手裡的筷子都掉了一地。

她低垂了眼，也不去撿拾，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事情終於來了的感覺，很奇怪，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話終於要說開了。

施嫿盯著平整的地磚，昏黃的燭光在上面勾勒出些許陰影，她知道謝翎正在看著她，那目光就像是燃起了一簇火焰，堅定而明朗。

過了一會，施嫿才彎腰將筷子拾起來，語氣淡淡地道：&ldo;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rdo;

謝翎沒有應答，只是等施嫿去倒水洗筷子時，忽然開口問道：&ldo;阿九，你要成親了嗎？&rdo;

施嫿不防他一時提起這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大概是中午那崔娘子出去的時候，正好被他撞著了，她沉吟片刻，索性道：&ldo;總是要成親的，或早或晚。&rdo;

她說完，不看謝翎的眼睛，轉身要走，卻忽然聽見謝翎直言道：&ldo;既然如此，那阿九與我成親吧。&rdo;

施嫿猛地停下腳步，轉頭去看他，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謝翎卻不避不讓，上前一步，固執地看著她的眼睛，道：&ldo;阿九覺得如何？&rdo;

他走近了，施嫿便聞到了一種奇異的香氣，像是墨香中摻入了一縷淡淡的酒氣，她敏銳地反問：&ldo;你喝酒了？&rdo;

謝翎依舊看著她，答道：&ldo;喝了一點，師兄盛情，推不過去。&rdo;

他說完，便坐下了，繼續盯著施嫿看，執拗得像一個孩子：&ldo;阿九，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rdo;

放在平常，謝翎是不會這樣說話的，他通常都是情緒內斂，今天大抵是喝了酒的緣故，他倒沒有什麼顧忌了，說話都是直來直去，倒令施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沉默了片刻，搖搖頭，道：&ldo;不好。&rdo;

說完，施嫿才抬起頭來，回視他的目光，冷靜地道：&ldo;我一向是拿你當弟弟看待的，我們相依為命多年，你是讀書人，不覺得有悖人倫嗎？&rdo;

謝翎微微動了一下眉頭，眼睛在燭光下顯得明亮灼然，他道：&ldo;不覺得，你我並非血親關係，依照我大乾律法，通婚是可行的，我也從未真正拿你當姐姐看待。&rdo;

施嫿心裡驟然瑟縮了一下，一股子澀澀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去，她聽謝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ldo;我從前便想，有朝一日，若能娶得阿九為妻，此生才能圓滿。&rdo;

&ldo;你一生有多長？！&rdo;施嫿怒視他，聲音不自覺提高些：&ldo;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do;

謝翎偏了偏頭，並不挪開目光，反而笑了起來，他的容貌在燭光下透出幾分難言的清雋俊逸，道：&ldo;一生不過數十載爾，富貴兩全是一輩子，渾渾噩噩也是一輩子，都比不上和阿九。&rdo;

他的聲音，聽在施嫿耳中，不知為何，竟與另一個聲音漸漸重疊在一處：我陳明雪，喜歡誰，就要跟誰過一輩子！

彼時，施嫿尚為這一份決心和真誠所感動，她甚至有幾分羨慕陳明雪，可以如飛蛾撲火一般，追逐自己想要的感情，不計代價，不計後果。

而如今，竟然也有這樣一份直白到近乎剖心的感情放在她面前，施嫿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怔怔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