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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又道:&ldo;我可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說了會報答你,自然就會做到的。&rdo;
謝翎翻看著那些書,臉色倒好了不少,向陳福道了謝,陳福擺了擺手,大方地表示這只是小事罷了,此後兩人的關係倒是因此好轉了些。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滑過,很快,一轉眼間,謝翎就在義塾讀了兩年的書,直到第二年年底,冬學結束的那一日,老夫子叫住了謝翎,對他道:&ldo;明年春學你不必來了。&rdo;
謝翎沒說話,夫子繼續道:&ldo;我雖然年老,但還是有眼光在的,你與這些學生都不同,是一塊好料子,你日後若是想考個功名,最好去正經的學塾深造,我教的這些,都是皮毛,尋常人家送孩子過來,不過是想粗識幾個大字,日後好找一份事情做罷了。&rdo;
夫子頓了頓,又道:&ldo;你家境不大好,這我是知道的,城南有個學塾,乃是我從前幾個交好的同窗開設的,我寫一封舉薦信與你,你去拜訪一番。&rdo;
他說著,取出一封書信遞來,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擺了擺手道:&ldo;就這樣,你記得我說的話,回去好生與你家大人說說,去罷。&rdo;
謝翎心中感激,恭敬地對夫子長作一揖,這才離開了學堂,朝城北的方向走去。
兩年的時間,謝翎也有十一歲了,從去年開始,他的個子就往上頭猛躥起來,不知不覺就超過了施嫿,也隱約有了少年挺拔的模樣,長手長腳,走起路來帶風。
正是臘月時候,天色暗得早,謝翎踏著未化的殘雪,順著街道匆匆往前走,不多時,路邊的人家點起了燈籠,昏黃的燈光映在雪地上,折射出一片微亮的光芒。
冷風吹得人臉都僵了,一刻鐘後,謝翎才到了城北,遠遠就看見前頭一間店門大開,上頭挑了兩隻燈籠,門上一張匾額,看上去有些陳舊了,上書三個端正古樸的大字:懸壺堂。
謝翎上了臺階,輕輕跺去鞋子上的殘雪,這才踏進門去,屋裡燒著炭,霎時間溫暖的空氣將他整個包圍起來,苦澀卻清香的藥材氣味撲面而來。
他掃視了前堂一眼,林寒水正跟著林不泊一起看診,還有幾個病人在一旁等著,謝翎的目光定在了藥櫃旁,一個身著山梗紫色衣裳的少女正站在櫃檯後,與林老大夫說著什麼,她手裡抓著一把藥材,垂著眉眼,從謝翎這個方向看去,只能看見她如新月一般的睫羽,還有秀致的鼻樑,微微抿著唇,像是含了一片薄薄的桃花瓣。
施嫿抬眼,正見著謝翎站在地方上看過來,林老大夫見了,便道:&ldo;謝翎下學來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你先回去吧。&rdo;
施嫿點點頭,放下藥材,拍了拍手,與林寒水和林不泊招呼一聲告辭,就與謝翎一起離開了醫館。
天氣甚是凍人,施嫿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順著鼻腔進入肺腑,那些疲累彷彿也減輕了許多。
冷風吹起額前的髮絲,施嫿不得不微微眯起眼來,仔細著腳下的積雪,一邊問道:&ldo;明日義塾罷館,不必去了?&rdo;
謝翎拿著燈籠,應了一聲,積雪在他們腳下被踩得嘎吱響,因為怕施嫿摔倒,謝翎便一手虛虛擋在她身後,自從他們年紀漸長之後,施嫿就不再牽他的手,也不摸頭了,因為謝翎比她高了半個頭,嫌伸手累得慌。
兩人走了許久,才到了城西,街邊的店鋪還未打烊,門前點著燈籠,將街道映照得一片通明,風從遠處吹過來,其中依稀夾雜著戲曲的聲音,咿咿呀呀的調子,和著管絃之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傳開來。
待進了清水巷子裡,施嫿才道:&ldo;明年你別去義塾了。&rdo;
驟然聽到這一句,謝翎的腳步微微一頓,沒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