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之鳥(第2/4 頁)
問題很類似。
他應該還不想回答這麼私密的問題。
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不太舒服,沈惕動了一下,頭不小心碰到安無咎的頭,然後就這麼抵著,沒有挪開。
“我說過了,我很想死。”他重複了之前的話,但也給出更多,“嗯……印象裡,從出生到進入聖壇,我好像一直在重複一件事,而且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但或許是出於大腦的自保機制,他竟然想不起究竟是什麼事,只記得這種迴圈在痛苦之中的感覺,就彷彿他是割裂出來的產物,只保留了無意義的肉身,在一個巨大的圓圈裡打轉。
不記得自己的出生地,不知道為何出現在這個世界,也無法融入任何一個群體。
像個被時間懲罰的人。
“我沒有辦法得到解脫,想找一個有意義的,死亡的方式。”
安無咎傾聽著,腦海中冒出一個極具神話色彩的故事。
觸犯眾怒的西西弗斯被諸神懲罰,要推著一個巨石到山頂,等真的到了山頂,又要落下來。於是他再次重複這樣的工作,把巨石推上山頂,週而復始,用無止盡。
安無咎看向他。
“或許死亡並不是解脫。”
沈惕也側過臉,望向他的眼睛。
“那什麼是?”
安無咎的臉上露出一種堅定而寧靜的神情。
“找到活下去的意義。”
夜晚溫度降低,空氣變得很冷。
但沈惕第一次感受到非物理意義的溫暖,這令他產生了一種莫大的怪異感。
以至於一整晚,他都沒有睡好,閉著眼,斷斷續續聽著安無咎均勻而微小的呼吸聲。
這種從未有過的安寧持續到早晨,他在天光微亮時起來,又坐在地上,兩手交疊趴在床邊盯著安無咎,安靜地看他的側臉,微微起伏的胸口,然後伸出食指。
摁住安無咎散在床上的長髮髮尾,再趁他沒發現的時候鬆開。
無聊又充實的晨起活動持續了半小時,安無咎也醒了過來。
他睡醒後的樣子總是很懵,可以一個人埋頭髮很久的呆,像蘑菇一樣。
直到鍾益柔的聲音穿透集裝箱的鐵壁。
“要出發了!”
於是他們四人再一次踏上返回聖壇的旅途。
這一次他們的心情變得愈發複雜,在飛行器上,吳悠一直看後視鏡,但是不說話。
他是個不愛說話的小孩子。
將飛行器停在遊戲工廠後,他跟在哥哥姐姐後面,一聲不吭,直到大家選定隨機的遊戲艙,準備踏進去。
鍾益柔說了很多話,大概是祝大家好運的意思,進去之前,她還幫安無咎把頭髮紮了起來,高高的束在腦後。
而吳悠在關上玻璃艙門的前一秒說,“你們都會活下來的吧?”
遊戲艙裡的機器臂出現,將那些輸入營養的管子扎進安無咎的手臂,他的眼睛看向隔壁的吳悠。
“我會盡力,你也是。”
沈惕有點無法理解求生慾望,但還是點了頭。
“那當然!”鍾益柔大喊,“下次我給大家做烤雞!”
吳悠抿了抿嘴唇,“那就……不必了。”
和之前一無所知進入遊戲不一樣,這一次安無咎微微笑著,做好了準備,還有與他人立下的約定。
善良狀態下的他和沈惕完全相反,是一個很容易與人建立情感關係的人,共情強,會同情他人,願意伸出手幫助別人。
所以身邊的人也很容易被影響。
遊戲艙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資料庫介面已連線。”
聽到聖音的一瞬間,安無咎感覺一個美夢正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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