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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漿瞬間便沒到了胸口,俘虜們的行動越來越困難了,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低估他們想要生存下去的決心。有的人踩著同伴的腦袋和肩膀爬了上來,有的人用佈滿鮮血的手指摳抓著大坑的邊緣,儘管這些嘗試都被水仙騎士打斷了,但他們仍然哭泣著重複這些完全徒勞的舉動。
終於有名俘虜爬上來了,雖然只有半個身子,但這已經足夠安慰他了,他想繼續向上,可他的大腿被下面的同伴抓得死死的,儘管他知道同伴們也想上來,但他們不應該將自己當成是攀登的工具。
俘虜用盡所有的力氣踢開了幾個討厭的傢伙,他滿意的看著從前的同伴倒在泥漿中呻吟,可當他回過頭時,他發現一匹渾身黝黑的怪物出現在他的頭頂上方。
奧斯卡用手輕輕的摩挲著這匹雷述爾的脖子,他從前那匹棗紅馬被滾木砸斷了前肢。隊伍留不下受傷的戰馬,騎士們連人都沒時間救護。少年仍記得自己親自結果它時的情景。那個小傢伙大睜著無辜的眼睛,不解的盯著這個曾與自己度過一段快樂時光的小主人。
少年的新座騎是那幾匹巨馬中最溫順的一個,它被突然出現在腳邊的這個滿身都是泥漿的傢伙嚇了一跳,它不確定這是什麼東西,因此它感到有點緊張,直到小主人不停的撫慰它才好了一點。
這名俘虜意識到自己的好運到此便要結束了,但他並不想放棄,他那涕水橫流的臉孔展現著前所未有的虔誠,他賭咒、他發誓、他乞求,他提到了自己的小女兒和年輕的妻子,他不常向人說起這些,因為這是這個傭兵最甜蜜的私隱。
奧斯卡再一次抓緊韁繩,高大的雷述爾仰起了脖子。這匹駿馬忽的感到小主人將它的頭部猛的向後一扯,它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漆黑的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少年的身體前傾,他緊緊的貼和著戰馬的脖頸。雷束爾踢動著前肢重重的落了下來,它早就看地上那傢伙不順眼了。噹一聲慘叫響起的時候,它滿意的吹起了響鼻。
騎士們用盾牌將坑邊的泥土不斷的推落,沒人知道坑中的叫喊是什麼時候停止的。水仙騎士們似乎又回到了遙遠的過去,他們都曾是莊稼裡的好手,這種犁地的活計根本難不倒他們。
泥漿淹沒了深坑,大雨很快便將這塊不大的地獄變成了一個池塘。騎士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像來時一樣,他們默默的離了開去。
少年最後一個掉轉了馬頭,但他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一支手猛的從泥水中伸了出來。親王的雷述爾也看到了,這個小傢伙不滿的哼了起來,它看到這雙手上印著一個清晰的、巨大的蹄印,雨水將變形的手骨沖刷得極為蒼白,巨馬鬱悶的在坑邊踱了起來,它不相信自己那一下竟未給對方造成慘重的傷害。
奧斯卡啞然失笑,這真是個頑強的傢伙!少年目睹著那隻絕望的手在一片虛空中瘋狂的抓撓著,但是很快,手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直到最後彷彿放棄一切一般安詳的平靜下來。
少年將馬頭拉向一邊,他知道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次戰鬥已隨著那雙安詳的手掌而成為過去。
親王殿下在進入營地時受到了騎士們熱烈的歡迎,戰鬥到此時才算結束,親王勝利了,騎士們勝利了,他們將整整一團的敵人都留在了這裡。
奧斯卡和自己的雷述爾被簇擁著擠進了營地前的空地上,騎士們用各種兵器狠命的敲打著盾牌。少年看不清那些面孔,雨幕中,他的騎士們就像是一個個從深淵中趕來為他慶賀的幽靈。
“殿下醒了嗎?”卡米爾向暴雪探問著。
“還沒有……”
“請卡米爾進來。”帳中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
暴雪讓往一旁,他為聖騎士掀開了帳篷的一角,卡米爾看到少年的剎那便條件反射一般的立正敬禮,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