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第1/2 頁)
沈氏微低著頭,沒人看到她掌心中一截掐斷的指甲。斷四的稜角鋒利地扎進手心的肉中,她完全感覺不到痛。
元惜說得的沒錯,這事還沒有完。
她之前確實囿於被身邊人欺騙背叛,多年心血付之東流的悔恨之中。這幾天醒悟過來後,她不僅看清許多事情,也想通很多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這一招招的陷阱,無論是如蘭還是平珍,她們恨的的人是她,所有的針對分明全是衝著她來的。
她的親生女兒,正是因為她才被人害了十五年。
康氏輕聲嘆息,這到底是招惹了什麼人,為何死纏著二孃不放?
裴元惜道:「能想出在繡好的花蕊上再繡字,我想對方應該是個女子。」
此言一出,沈氏呼吸又重,掌心再次感覺到疼痛。
一天的疲憊周旋,暫時得以喘口氣。康氏和林氏一對老親家有很多話要說,顧氏陪沈氏去軒庭院,走到半路沈氏停下來,望著李姨娘院子的方向。
那裡現在住的是裴元君,裴元君還在禁足。但府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鬧得滿東都城皆知,府裡自是不可能瞞得住。
她聽含霜說李義上門求娶後,一掃多日來的怨恨和憤懣。看破舊的院子也不覺得不順眼了,連難以下嚥的飯菜都美味了許多。不停地催含霜去打探訊息,待聽到侯府找來證明揭穿李義的謊言之後,她詛咒連連。
一時罵李義無用,一時罵李姨娘一家子蠢貨,又罵康氏和沈氏護著裴元惜。罵來罵去,又詭異地笑起來。
即使不承認又如何,她就不信昌其侯府不忌諱這事,還會聘那個傻子為妻。她臉色變化扭曲,含霜隱約有些害怕。
院門被人推開,來的人是沈氏。
沈氏的臉色絕對稱不上煦和,連平靜都算不上。便是上回裴元君連夜被趕出來時,也沒有見過她這樣的表情。
恨。
沒錯。
裴元君在這個養育自己十五年的母親臉上,看到的是毫不留情的恨意。她就站在門口,沒有再往前走一步。那雙以前看裴元君時總是溫情寵溺的眼,此時是冰冷的陌生與疏離。
十五年的心血又如何,只當是餵了狗。
「母親。」裴元君欣喜呼喚。
「看你這樣子,像是瘦了許多。」沈氏的聲音飄飄忽忽,聽著有些不太真切。她恍惚發現,眼前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竟然有些神似李如蘭。
一想到李如蘭,她恨意大增。
一家子黑心爛腸的,從根上全是壞的。
平珍的事,讓她一度以為或許如蘭也是被人所騙才會生出那樣的心思。每當自責與懊悔時,對平珍的恨遠遠超過如蘭。
但是今日她發現自己又錯了。
有些人,永遠不值得寬恕。
裴元君心下一喜,母親這是在心疼她。她當即擠出幾滴淚水,「母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好想你。」
沈氏疏離的表情露出深思,「可憐見的,身邊也沒個照顧的人。我與侯爺提一提,把你的生母接回來吧。」
裴元君心頭的竊喜在聽到這句話後如同被涼水潑滅的火苗,瞬間熄了個透徹。生母?她的生母不就是李姨娘。
不,她不要李姨娘。
「母親,我好好的,我不要那個惡婦來照顧我。」裴元君慌了,「她害得二姐姐那麼慘,女兒絕對會認她!」
「確實,她罪不可恕。」沈氏的眼底劃過恨意,「但她到底是你的生母,一生嘔心瀝血都是為了你,你可不能不認她。按理來說她罪該萬死,念在她是你生母的份上,我可以不要她的命。索性貶她為末等奴僕,讓她日後照料你。」
裴元君拼命搖頭,她不接受那樣的人來照料自己。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