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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的微笑。但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笑……看不見的兩年裡,她沒照過鏡子,甚至不知道笑起來應該是怎樣的表情,雲潔只能憑記憶讓嘴角上揚。如果福官看到自己的笑,他應該很開心,他曾經說過最喜歡看自己微笑。
雖然醫生護士讓雲詰可以去休息,但是雲詰不想那麼做。她要守在這外面。
她想起了福官,之前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夜那麼長,有一個人在身邊陪著總是好的。
雲詰要陪著他,就像自己剛到他家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總是在外面,陪著膽怯的自己,從黑夜陪到白晝。從“好幾個夜晚”到“好幾十個夜晚”,甚至整整的兩年裡,他都沒睡過好覺。他陪著自己,走過那麼多心塞的歲月、走過那麼多心痛的日子、走過那麼多鬱鬱寡歡的季節……所以此刻雲詰也要陪著他。
雲詰覺得很愧疚,自己還想著要報答福官,還想著要存些錢留給福官,自己還想著總有一天要離開,而離開的時候能多給他留一點錢,自己想了很多,但是到了現在才明白自己什麼都沒有留給福官,卻因為他要給自己掙錢而受到傷害。
福官的治療持續了一個月,雲詰就這麼在玻璃窗前等待了一個月。那十萬塊錢全投入了治療之中,並且雲詰卡上的積蓄以及福官掙的錢也幾乎投入了這次重大的災難中。
好在福官沒有去世,但是也沒有醒來。
他由於在工地上被不明的木板砸中頭部而引發了顱內出血,當時也沒有引起重視,但是兩個小時之後,福官發現自己頭痛欲裂,趕到醫院的時候,才發現半塊大腦已經缺氧嚴重。更不幸的是在搶救時院方證明那半塊大腦已經腦死亡,醫生不得已切除掉。
現在福官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醫生的診斷出來了:他可能會因為奇蹟而甦醒,也可能會順應自然而永遠醒不來,也就是成為一個植物人。
當雲詰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時,整個人差點崩潰了。老天爺究竟是要怎樣?他為什麼要將這世間所有的痛苦,所有痛苦的劇情全都穿插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經歷這些痛苦的洗禮。
雲詰甚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這一生做過的錯事太多了嗎?還是上一輩子沒有修得很多的善行,可是……此生這些懲罰也未免太嚴重了吧。
那個雨夜裡,就在宣佈診斷結果的那個雨天,雲詰孤身走進雨裡。
她走上大街,車輛的鳴笛聲不能引起她的退縮,反而使她行走得更加猛烈了。
她到處亂走,摔倒了爬起來再走,再摔倒再走,讓雨水沖刷自己吧,雨水可以洗去罪惡嗎?如果可以的話,那就讓自己在這雨中被浸泡,換來其他人的安樂吧!
天上的雷電為什麼遲遲不出現呢?讓它們劈在自己頭上,讓自己頭破血流、讓自己被焚燬、讓自己墜入地獄吧,換來他人的安樂。至少換來福官的——甦醒。
可是,雷電沒有來,地獄也沒有來,雲詰想走入這川流不息的車龍里,讓自己葬身在車輪之下,被撞個血肉模糊吧,死掉算了。
可是,就在她要踏入車流的那一瞬間,一雙手將她拉了回來,交警。
在交警大隊,雲詰的身上被裹著毯子,面前放著一個爐子。
交警手中拿著本子想做記錄,想知道雲詰來自哪裡?發生的什麼事情而想去輕生?
雲詰什麼也不想說,交警問了幾句之後,知道她情緒波動,便也等著。雲詰很想問他憑什麼要救自己的命?只是一條賤命而已,而這條賤命卻還值得老天爺的反覆“照顧”,反覆用最殘忍的方式去“考驗”她。
福官在醫院裡面的護理每一天都需要一兩百塊,有的時候甚至兩三百。這些錢的用處倒不是說醫院裡面的藥物治療,而是福冠堂在那裡有專門的護工進行照顧,這樣一來,錢便花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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