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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他不覺得那段回憶不堪,那不過是他的起徵點,是最基礎的歷練,但如今見妙妙也受到這樣的罪過……
都說女子天生柔弱如水,她一向鬥志昂然與“柔弱”兩字掛不上邊,他卻著實有些捨不得。
“怕不怕死?”他在她髮間低聲問。
她瑟縮了一下,“怕疼……也怕死。”
他不知怎地微微想笑。
“那怕不怕看到死人?”
“唔,只要不是遍地……斷肢殘腿,就不怕。”
“那在屋子裡待著悶不悶,想不想看舞蹈表演?”他又笑問。
她彷彿隱隱猜到了什麼,又沒能有具體清晰的輪廓。“皇上要帶臣妾去看?”
“你不能走遠,就在庭院裡罷。”
皇帝說著揚聲叫進和樂,吩咐了幾句,讓她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和樂恭恭敬敬地表示安排完畢,他方將穿戴好的雲露打橫抱起來,向庭院裡走去。
自打她晉了從三品,雲岫閣又添了不少宮人,一路走來雖說他們皆垂首不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小聲和皇帝道:“我自己能走。”
因她病了這些時日,皇帝不曾碰過她,平時親密些的舉動也少。方才抱著她舒服,此時就不肯放。她身子又軟又輕,身量又小,於他而言,抱起來的重量和只貓兒沒分別。
手感好,心情自然愉悅。
庭院裡早有輕榻放好,因到下午起了風,還擱了一條細絨地薄毯在上頭。旁邊放著湘妃竹扎地圓茶几,上面是皇上才嚐了一口的蜜餞金橙泡茶。
四角屋簷有水珠滴如線,風乍起,徐徐吹來一陣兒涼爽。
皇帝與雲露並坐在榻上,將薄毯在她小肚子這兒圍了圍。周遭伺候的宮人已然處事不驚,習以為常了。
別看皇上的一些舉動經常使他們又忐忑又驚懼,對自家主子那是好的沒話說。
現如今後宮裡頭,自原來的憐妃失了勢,就是錦昭容也難以與主子比肩。主子得寵,宮人自然高興驕傲,走出去都是抬頭挺胸,讓別處巴結的人物了。
幸而雲露不忘震懾,又有和樂從小處壓制,才沒讓他們太過張狂。
很快,李明勝親自將一位身著舞裙的女子帶了過來,她素衣白裳,裙帶當風,飄飄欲仙,宛如一樹梨花盛放在明月掛枝之時。青絲如瀑垂掛,長及腰間,加上手鐲臂環,赫然是舞女的打扮。
但那人露面時卻將宮人都驚了一跳,而後連忙埋下頭來,不敢再張望。
秀眉纖長,唇如紅櫻。她一雙眼睛盈盈掛了淚珠,雖打扮似仙子,因這一點忸怩作態,就與凡俗女子沒了不同。
正是雲露中毒事件的主謀――憐嬪。
雲露側頭看皇帝,目光疑惑,他怎麼說動憐嬪,肯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這身兒衣裳?
憐嬪盈盈下拜行禮,依舊柔弱地姿態,此刻再看,雖保養極好,但那高高在上地神情已然被磨得不剩多少。好像回到了她最初還是貧家女時,那一種縫人便要迎笑討好地自卑與自憐。
“妙修媛……”她恍惚了一下,想起彼時她剛被降到修媛位便就百般自哀,對方那時也不過是個婕妤。如果那時她去努力一把,而不是把怒火全都發洩在宮人身上,或許皇上念在往昔的情分上,是不是還是肯容她的?
她兀自入神時上面坐的人並沒有催,待到她自己回神,道:“妙修媛中毒之事,臣妾……”
“朕已查明,你說也無用。”皇帝嗤然一笑,目光冷凝。
舊年的寵愛彷彿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的事,憐嬪眸子微黯。她的計劃本是周全,那藥其實是直接下在了茶水裡,而後讓琵琶將茶壺裡的水替換。至於機關茶具,不過是障眼法,好讓人陷入花寄靈詭計多端的思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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