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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再看,只見這婦人眉目端正,細麻巾幗將頭髮全部裹住,衣裝樸素,布衣領子包上了脖子。許是鄉鄙婦人油水少,不見發福,身段倒是不錯。不過露出的面板暗黃粗糙,老態畢現,那些長處也顯得微不足道了,怎麼看也仍然是個上年紀的尋常村婦。
王瓚很快打量完,收回目光。他瞥瞥阿四,又想起方才街上的那聲喚,有些奇怪,他們管這婦人叫阿姊?
縣尉笑呵呵地同馥之還禮,向她介紹道身後的顧昀和王瓚:“二位將軍來見扁鵲,已久候多時……”
“我乃左將軍顧昀。”縣尉話音未落,只聽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琅琅道。馥之抬眼,縣尉身後已經上前來一個丰神俊朗的高大男子,動作利落地朝她頷首一禮,道:“特請扁鵲隨某前往營中救治惡疾。”
馥之微詫地看著顧昀,目光從他黝黑的臉龐到腰間的紫綬和佩劍稍稍打量。
縣尉笑意微訕,往旁邊站了站。
顧昀心中急切,見這婦人似無反應,以為她未聽清,正要再說一遍,卻聽她開口:“不知將軍駐地何處?”
“在平陽郡。”顧昀立刻答道。
此言一出,馥之和縣尉皆微微變色。
“我等攜了良駒前來,可日行五百里。”顧昀繼續道:“營中疫情甚急,還請姚扁鵲速隨我等前往。”
縣尉聽了這話,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平陽郡距此三百里,邑中的人騎馬也須兩三日。行伍之人能夠一日趕完並不奇怪,可姚扁鵲是個婦人……他偷眼瞅瞅姚扁鵲。再說,這般遙遠路程,姚扁鵲若一去不返,邑中還有未愈之人,再出大疫可如何了得?
馥之神色平靜,沒有答話,卻轉向縣尉,道:“方才我路過南街,見府吏正尋府君,似有郡中文書來到。”
“哦?”縣尉一訝,遲疑片刻,抱歉向顧昀和王瓚一拜:“二位將軍且慢敘,下官稍後便回。”
顧昀沒工夫理會,只一頷首。縣尉又行禮,匆匆出門。
院中只剩下馥之與幾個來客,身後的階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阿四捧著一碗藥跑上堂去了。
馥之回過頭來,面向顧昀,微微一笑:“將軍來請,本不該推辭。然馥之有要事在身,明日還須往別處。可將驅疫藥方寫下,將軍帶回覆命便是。”說罷,行下一禮,便要往堂上去。
顧昀聞言詫異,看了一眼王瓚,而後,面上慍色微現。
“且慢!”他身形一移,擋住馥之去路,沉聲道:“疫情緊急,還望扁鵲不吝親至。”
馥之抬眸,道:“馥之所負之事也是緊急。疫病雖猛,有此藥方卻必是無慮。馥之難從,將軍見諒。” 語氣仍是和順,面上卻坦然無懼。
顧昀眉頭皺起。大疫非同兒戲,大將軍病重,他奔波三百里趕來,豈可只帶著一紙藥方回去?主帥病重之事不能說出,顧昀堅定地看著馥之,只道:“還煩扁鵲隨我等即刻啟程。事畢之後,無論扁鵲欲往何處,我等必以車馬相送。”
此人端的強橫。馥之冷眼瞅著他,面上不悅,手微微攥入袖下。
王瓚在一旁觀察著臉色,心中直呼不妙,忙道:“扁鵲勿惱。”
對視的二人瞥過眼來。
王瓚上前稍稍拉開顧昀,向馥之一揖,含笑道:“我乃主簿王瓚。軍中逢大疫,一旦散播,萬千軍士性命皆在其中。左將軍聽聞扁鵲之能,日行八百里前來,只盼扁鵲早至,救治人命。”
他語聲清朗,唇邊笑容淡淡,愈發顯得俊秀無匹。
“既如此,將軍當速歸才是。”馥之看著他道,字字清晰:“我既敢說藥方足以應付,便絕無虛言。各人皆不得已,將軍何苦相迫!”
王瓚一愣,不想她反將這話來拿自己。
顧昀見勸說無用,目光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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