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番外九(第3/4 頁)
由還在國外的舅舅喬意鈞打來,似乎是他哪位訊息靈通的朋友告知。在電話中,喬意鈞言辭裡對談文謙的恨意未消,但語氣卻有些急迫。
那時候談梨就隱隱察覺到了,談文謙生的不是小病。
之後談梨把電話撥給了談文謙的秘書,在她的追問下,對方才為難地告知她談文謙的檢查結果。
肺癌,晚期。
三個月前就查出來的病,這期間,談文謙一直瞞著除了他公司部分高層團隊成員和現任妻子魏淑媛以外的所有人。
而他化療的地方,就是談梨在秦隱的陪同下,連夜坐飛機趕過來的這座私人療養院。
這片私人療養院的環境極好。從停車場到住院樓,要經過一片綠草如茵的廣場。
廣場正中是一方噴泉,有些西式風格,但或許是為了凸顯本土風情,噴泉的中央並不是什麼西式雕塑,而是一尊觀音菩薩像。
和談梨記憶裡的模樣不大相同,這一尊剝去了那些五顏六色的浮華釉彩,只循著石塊本色,倒顯出兩分返璞歸真的聖潔。
來領人的助理發現身後沒了動靜,回頭見談梨停在石像前,仰頭凝望著,而和她一起過來的男人就站在她身旁。
助理猶豫了下,折返回去:“談小姐信這個嗎?聽說這尊菩薩是很靈的,您要不要拜一拜?”
這人說完以後,仰頭站在那兒的談梨都沒什麼動靜,過去好幾秒,她才像剛魂遊天外回來似的,落低一雙烏黑的眼瞳。
精緻的瓜子臉上漾著盈盈的笑,那瞳孔裡卻泛著空:“不,我不信這個。”
“哎?”
助理還愣著,談梨已經繞過他,徑直往住院樓走去。
談文謙的病房在住院樓的最頂層,是間單人套房。
談梨到的時候,魏淑媛恰好拉開外門出來。她似乎有些憔悴,神思也有點恍惚的樣子,轉回身見到談梨,她怔了好幾秒才蒼白地笑了笑。
“梨子,你來了啊。”
“別這樣喊我”,這句話在嘴邊轉了兩圈,最後還是被談梨嚥了回去。她目光跳過魏淑媛的肩頭,落向病房內。
她語氣隨意,聽起來像隨口問的:“他怎麼樣了。”
魏淑媛:“痛得太厲害,連著兩三天沒怎麼睡了,剛打了嗎啡,才睡過去。”
“……”
談梨的眼睫輕顫了顫。
望著明明什麼都看不見的病房房門好幾秒,談梨回神,眨了下眼轉回來:“我能進去看看嗎。”
“……”
“當然,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方便的,只要輕些就好了,”魏淑媛小心翼翼去拉門,“你爸爸嘴上不說,但心裡一定最盼著你能來了。他總跟我念叨,以前醉了會念叨,現在夢裡唸叨,痛得暈沉了也念叨,說你是他最對不起的人,他從前不該那樣對待你,可惜現在想改——”
“這種懺悔詞,我去網上能抄八百份。”談梨運了口氣,抬眼,“後悔是最沒用的事了,悔一萬次能回去嗎?”
魏淑媛澀聲:“是不能,但他……”
“不能就是不能,沒有但是。”
談梨打斷,不回頭地走進套房外間裡。
病床和醫用裝置都在裡間,隔著一面牆,牆中間有面長方形的玻璃窗。
窗內,靠呼吸機維持血氧的男人躺在病床上。
談梨的腳步戛然停住。
她望著玻璃裡面隔著的那個中年男人,幾乎不敢認了。如果不是魏淑媛還站在身旁,那她都該以為自己走錯了病房。
她記憶裡的談文謙從來高大,氣勢迫人,什麼時候有過裡面那麼蒼老的、瘦得脫了形的模樣?
才多久沒見?
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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