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4/5 頁)
。
老姑娘剛要說什麼,卻被郎華噴湧而出的話語阻住了。郎華說,我們那口子你見過了吧?也就算是好的了,可他哪有一絲絲關心家裡,成天就是單位那點兒事兒,這不,又走了,還不知啥時才能回來!走了也好,在家我還得多操一份心,你可不知道他,油瓶子倒了都不帶扶的,打醬油的錢不買醋……
本來是讚頌婚姻的詠歎調,可說著說著就變了味兒。變成了對丈夫和婚姻的控訴。可這些話對老姑娘來講是費解的,那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世界……
可郎華已經摟不住了:“不怕你笑話,我們的夫妻生活,一年也難保有那麼一兩次,幸虧我也是個病病怏怏的弱身子,要不,哼……”
女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動物。兩個女人之間可以完全無原因無理由地互相憎恨,也可以在一瞬之間,突然言歸於好,化敵為友,而且竟可以抖摟隱私,交淺言深。自那天起,郎華便把老姑娘當成了朋友,她下意識地認定,這老姑娘絕非她的潛在敵人,她知道丈夫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丈夫喜歡的女人與眼前的老姑娘南轅北轍,何況,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老姑娘還是個保險箱,雖說笨了一點,難看了一點,但確實安全。
老姑娘卻不這麼認為。她認為對方的傾訴與信任和友情完全無關。郎華不過是無人傾訴,把自己當成了可以隨意宣洩的心理垃圾桶而已。
老姑娘何小船骨子裡是自私透頂精明透頂的人,她可不想讓別人佔這種便宜,心理醫生還收費呢!憑什麼就該坐這兒聽這種無聊的嘮叨啊?自那日始,雖然臉上還掛著客氣的微笑,可她總是找出各種理由,迴避和這位難纏的對門見面了。
9
轉眼到了1997年的聖誕前夕。老姑娘有了個在H城搞設計展的機會。展覽三天的時間排得滿滿的,根本沒時間逛街,於是,展覽會之後,她讓隨行人員回國,只留了助手鈴蘭陪著自己,想在購物天堂的H城,買上幾件漂亮合體的衣裳,直到這時她才想起了他——那個已經來H城一年多的鄰居。
她給他打電話,無非是為了一個最現實的目的,就是想找個便宜旅館。殊不知他倒是徹底,徹底讓她便宜了。他把自己的住房騰出來讓她們住,他自己則去了新華社H城分社的朋友那裡。
鈴蘭顯然誤解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第一晚,她找了個茬搬出去住了,顯然是想給他們足夠的空間。何小船竟然麻木到了根本沒去想助手的心思,她滿腦子全是即將進入她的世界的美麗的物質,滿不在乎地和男主人談笑了一番,然後就去洗澡,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那個男人飢渴的目光。
她穿著睡衣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的臉上現出一種奇怪的笑容,那是她過去從未在他臉上看到的。但是那笑容很快就消逝了,接踵而來的仍然是他那種一貫的表情:書卷氣,帶著靦腆的微笑。他們坐在那張簡陋的桌邊聊了很久,這時她才注意到,儘管房間肯定是打掃過了,但還是藏不住獨居男人居住的蛛絲馬跡。那種乾淨不是一種徹底的明亮,而是一種臨時為了掩蓋什麼的乾淨。她晚上睡在他的單人床上,看見電子錶背後的灰塵,也看見了其實並沒有洗過的床單上,還殘留著幾根落髮。
她睡得很踏實。一點兒也沒想過要發生什麼故事。事後她想,給女人這種感受的男人,說好聽點是有安全感,直白地說,他就是註定容易被女人忽略的那種男人,除非有什麼意外的能令他表現的事發生。
半夜裡她醒了一次,三點四十。使她醒來的不是夢,不是口渴也不想小便,不是馬桶的回水聲,也不是鐘錶的滴答聲,桌上的那塊電子錶只發出淡綠色的微光,她毫無徵兆地醒了,睜眼看著黑暗,黑暗柔和地包圍著她,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一直沒睡著。
她記得翌日清晨的陽光,她還沒睜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