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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遙皺眉,扳著下頷迫著男人抬頭,見他目光迷離,吃了一驚,手背隔過紗簾往前額貼一貼,皺眉道,「難受怎麼不早點同我說?」
男人乾澀的額貼在她微涼的掌心,輕輕蹭一蹭,「我不難受。」
「燒得都快著火了還不難受——」穆遙一聲冷笑,「等一會死了才是真不難受……待著別動!」一邊繫著紗簾束帶,一邊低聲囑咐,「李關山是崔滬的人,不許出聲,安靜!」
男人動一下,「讓他走。」
「我叫你別說話沒聽見?」穆遙罵一句,又好生好氣同他解釋,「連一口飯都吃不下去了,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模樣,再不回去看病小命不保。」
男人固執道,「讓他走,我無事。」
「再多話便把你撂在此處!」穆遙大怒,隨手將他推給胡劍雄,自己站起來。胡劍雄扎著手扶住,卻被男人一掌推開,眼睜睜看著他又撲在沙地上。胡劍雄見這樣子不大成體統,乍著膽子上前,也不顧男人發怒,強拉著他靠在沙丘上,蓋一條毯子。
男人將毯子推擲在一旁,「別碰我。」
胡劍雄雖然是穆遙內侍,畢竟也有五品軍職,出門行走誰見了不點頭哈腰,如今被他當面不給臉,立刻掛不住,委委屈屈叫一聲,「郡主——」
穆遙在旁看得清楚,冷笑,「誰叫你多管閒事?」
李關山回來,「馬匹很快就得。穆將軍,崔將軍今晨到崖州,不見穆將軍便吩咐我帶人往危山營拜見,今日既是這麼巧叫我遇上,穆將軍賞個臉,讓末將伺候著一同回城?」
穆遙回頭指點駝車,「你看清楚,我這次出來帶的是一品北漠白駝,十年遇不到一個,我這車上便是兩個,比你們崔將軍的汗血寶馬貴重多了——你陪著慢慢走,好生帶回來。」
李關山無法,又道,「還有一事,崔將軍讓末將上稟穆將軍,中京城……要派人過來。」
穆遙第一次正眼看他,「什麼意思?」
「北境監軍。」
穆遙皺眉,「你是說——中京城要往北境軍派監軍?」
「是。」
「監軍——」穆遙疑惑道,「派監軍來是誰的意思?人是什麼來頭?」一語出口,便見靠在沙丘上的男人掙扎著要坐起來,卻不知觸到何處隱痛,忽一時手足抽動,幾乎便在抽搐。
穆遙不由自主往男人走去。
李關山不知所以,亦步亦趨跟著,「末將不知。此事處處透著古怪,按道理,三年前齊聿監軍叛國,監軍這兩個字朝廷一直忌諱得緊。此次咱們北境出兵就不曾安排監軍——誰能想到這時候忽然派人過來?」
穆遙剛走到近前,男人在瘋狂的戰慄中奮力抬一隻手,攥住穆遙一點衣擺,仰起臉,紗簾被急促的呼吸噴薄,一上一下快速起伏。
李關山頭一回見人抖成這樣,大驚失色,「這是瘧疾?會傳染——」
「放屁,你才虐疾!」穆遙罵一句,握住男人的手將他拉起來,掩在懷裡,又除下大氅將他兜頭裹住,摸一摸前額,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又燙了許多。
李關山訕訕的,看著黑狐大氅下一點脊背不住抖動,卻半點看不清臉。仍舊說正事,「崔將軍的意思,派的監軍不知什麼來頭,過來萬一壞事,倒麻煩,想請穆將軍見面商量。」
穆遙手掌貼在男人前額,片刻工夫烘得手心發燙,快速決斷,「監軍從中京過來,再快也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等監軍到達,說不定咱們已經活捉丘林清,了結北境戰事,倒不必管他。」
李關山萬萬沒想到穆遙對監軍如此不以為然,「若是就近調派——」
「再議吧,我走了。」穆遙打斷,託著男人站起來,「駱駝交給你,李關山,崖州再見。」
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