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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盧斌趕到了醫院。
明天是週末,李逸初獲准在醫院陪護,梁煊和劉凡已經睡著了,他趁機出來上廁所,到走廊看見了迎面跑過來的盧斌。不等盧斌走近,李逸初擼起袖子就衝上去對他拳打腳踢,那狠勁彷彿盧斌是他的殺父仇人。盧斌縮著肩膀任李逸初出氣,直到護士過來拉開兩人。李逸初喘著粗氣靠在牆上,緊握的拳頭仍然在顫抖,額角滿是青筋。在盧斌靠近的時候立刻抬起頭怒視他,眼神十分可怕。
盧斌這才發現李逸初整個人的情緒很不正常,極端的緊張和害怕讓他像一個瀕死的野獸,除了孤注一擲的虛張聲勢,就差一根稻草,他立刻就能倒了。
盧斌決定先讓他穩定穩定情緒,轉身去找醫生問情況。醫生的答覆還算樂觀,說觀察這兩天後會給出一個結果,應該沒有大問題。盧斌放下心來,重新回到病房門口,李逸初仍然靠在牆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盧斌揉揉開裂的唇角,站到李逸初身邊,滿含歉意:“這事都怪我,你怎麼打我都行。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事了結了。”
李逸初仍舊看著地面,牙關緊繃,許久之後才看向盧斌:“你怎麼做我不管,梁煊如果有事,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包括你。”
盧斌被他那種眼神震住,心裡再多的歉意和安慰,都說不出口了。
第二天醫生終於給出確定答覆,只是外皮傷的重,顱內沒有發現問題。傷口拆線後就可以出院了。梁煊睡了太多終於把精神補回來了,他身體底子好,偶爾縫針的地方會撕扯的疼,其他時候都沒什麼感覺。劉凡在醫院守了三天,衣服都沒換過,梁煊聽完醫生的話,催促母親:“媽您該放心了吧?快回去洗個澡睡一覺,看您眼珠都熬紅了。”
劉凡擔心受怕了三天,現在得知兒子沒事,整個人鬆懈下來,疲憊感席捲全身,於是把梁煊交給李逸初:“那我回去睡個覺再過來,逸初,注意看著點梁煊,啊?”
李逸初:“放心吧,劉姨。”
梁長平也在醫院守了一夜,這會也被梁煊趕回家了。
等到病房裡只剩下李逸初,梁煊衝他招手:“過來。”
李逸初躊躇著往床邊走。這幾日梁煊多半在睡覺,兩人很少說話,現在梁煊清醒了,李逸初知道躲不過去了,他把梁煊害成這樣,怎麼還有臉見他呢?
梁煊從床上坐起來。
李逸初立刻走到床邊,按住梁煊的肩膀道:“你幹什麼?快躺下。”
梁煊抓住李逸初的手坐起來,順勢把他也拉到床邊面對自己坐下。李逸初不敢與他對視,垂下眸子,睫毛不安的顫動著。
梁煊嘆口氣,單手攬住李逸初的後腦,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堅定又溫柔的吻住了他的唇。
李逸初瞬間睜大眼,本能的要往後退,可梁煊固定住他的腦袋,眼神裡有不容拒絕的堅決。李逸初眼睛不停眨,直到梁煊閉了眼睛,他仍舊緊張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梁煊。梁煊微微張開嘴,用唇瓣含住了李逸初的唇瓣,輾轉研磨,偶爾舌尖觸到李逸初的下唇,便會留下一點潮溼。
這個吻漫長的宛如一場永遠播不到結局的電影,李逸初由最初的震驚到後來體會出梁煊想傳遞給他的感情,逐漸閉上眼去回應他。彷彿有一張潔白的紙攤開在兩人面前,他們不需要言語,過往的十年以一種清晰而又緩慢的直白畫法浮現在紙上,讓他們不必去猜,不必懵懂,所有東西都一目瞭然:關於愛情,關於彼此,關於過去和現在。
他們倆就像活在蛋殼裡的人,蛋殼裡只有彼此,在身邊的同齡人都開始經歷愛情,甚至懂得身體的歡愉時,他們仍活在只有彼此的慣性裡,沒有改變,也沒有覺醒,一切出自愛情的衝動,都被他們當做對彼此的習慣而一帶而過,沒有去深究原因,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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