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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屋小宴醉霞觴,
風送酒麝一廬香;
素手纖纖搖燭影,
浮杯光照馬蹄山。”
少年這詩一吟,舉座反應各不相同:
張氏夫婦見怪不怪,知道兒子又在編撰那些奇怪的短話,雖然聽不懂,不過大概就是季傢俬塾教授的學問;看起來,兒子這塾課沒有白念,便很是欣然;
成叔則遽然動容,看著這原本心目中的浮誇少年,眼神又有些不同;而居盈顯然聽懂了醒言這詩是在說她,而且頗有味道,不禁滿心歡喜。雖然她只是輕聲說了句“恁地歪詩”,但臉上酡顏更甚,便讓醒言愈覺嬌妍。
在大家喝酒的時候,醒言母親一直在旁邊陪著。待眾人喝完,才在席側端碗細嚼,和大家一起用飯。
晚上,居盈單獨安睡一屋,成叔則和醒言一屋。二老則就在廚房鋪草睡下。
屋內,成叔似乎很快就入了夢鄉,但醒言卻不似以往那般很快入眠。輾轉反側間,看著窗外透進的柔和月光,想起這半日快樂的光景,就彷佛在夢中一樣。
特別的,回想起在馬車上那輕輕一觸,少年心中便似有萬種風情轉動,腦海裡不由自主反覆盤旋著《詩經•;國風》中那段塾課: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
將翱將翔,佩玉瓊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
將翱將翔,佩玉將將。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
第一次,醒言覺得那心目中枯燥的詩經,原來也是這般的鮮活生動!
“其實,她也蠻好看的……”
少年就在這樣紛亂的念頭中,漸漸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在他隔壁的居盈,則看到草床上已換上一床乾淨的布褥,布褥上堆著一條毛色新鮮的狐皮。在那方粗陶枕旁,還發現一把防身的黑鐵剪刀,想必應該是醒言的母親放置的。
“好細心的大嬸啊!”
居盈想著。
經過這一日的玩耍,小姑娘也確實累了,再加上松果子酒清醇綿長的後勁也上來了,便拉過那條暖暖的狐皮蓋上,在混雜著夜鳥啼鳴與林葉唏嚦的山野夜風聲中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當醒言在啁啾的鳥語中醒來時,看到對面成叔的草鋪已經空了。見此情形,少年也不好意思再睡,連忙穿好衣物,來到廚房中在木盆中舀上些泉水,便開始洗漱。
快要洗好時,忽聽門外傳來居盈開心的笑聲,夾雜著小雞們嘰嘰咕咕的鳴啼。醒言便束好頭髮,來到門外看少女何事這般高興——只見居盈正在茅屋門前空地上,拿著一隻瓢兒,興高采烈的撒著什麼給小雞們吃;便撒還邊“咕咕”模擬著母雞的聲音,興致盎然的和他家新孵出沒幾天的小雞子兒玩耍。
“醒言快來看,這些小雞好可愛啊!像絨球一樣!”
居盈驚喜的叫道。
看她這新鮮的樣子,醒言不禁莞爾。
“看來這丫頭,還真是沒見識啊,就些小雞,值得這般激動嘛。”
不過見少女熱情高漲,他也受到感染,便走上前去一起來看這些小雞。
只是,當醒言看清少女手中瓢裡所裝物事時,臉色不禁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蒼白,緊趕幾步走到近前,盯著她手上的瓢兒生硬的說道:
“快把它給我。”
居盈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說:
“好啊,你也來撒米給它們吃!”
不過等她把瓢遞給醒言,才看清少年臉色不是那麼自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心疼,又有點兒生氣。
居盈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問:
“醒言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