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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畫登時一怔,腦中不知不覺冒出羅青曾說過的那句話……
——“我閨女若不想嫁,我就養她一輩子。”
不等回應,關何俯身去添了點柴,淡淡道:“反正我們也是要成親的,不是麼?”
她呆了許久,問道:“你還願意娶我?”
“……說什麼傻話。”他抬手在她鼻上颳了一刮,笑道,“成親難道也能拿來玩笑的麼?”
奚畫低頭,不自然地碰了碰被他拂過的鼻尖,又摸索著撫上他臉頰,緩緩將自己的臉貼過去。一直風吹雨淋,他面龐冰冷,興許是過度忙碌,也未曾仔細打理,鬍渣扎得臉上生疼。
她靠上去抱著他腰身,嘆息一聲。
“原來我還打算等年後再告訴我娘,哪知道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你若還肯要我,等到了山莊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關何握著她的手,心生感動,“好。”心道:我從來都沒嫌棄過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無論你眼瞎與否,奚畫永遠都是奚畫……
她把頭倚在他肩上,兩人靜坐於火堆旁,儘管周遭寒風四起,前面卻跳躍著暖意,沁入心脾。
*
雲南大理,中慶城。
牆上燈影搖晃,疏影橫斜,尚遠將手裡的信紙往桌上一拍,慍怒不已:
“汴梁城破,濟南府,東平府,歸德府……淮水北邊全都被金人攻佔,我們為何要在大理苟且偷生!義父你……你早知道金軍會攻城的,是不是?!”
紅木雕花椅上,錦衣男子拿手撥了撥拇指上的翡翠玉戒,波瀾不驚,“瞎嚷嚷什麼……若非咱家救你出來,你這會子早就死在平江城了,還有力氣同我這麼說話?”
“怪不得……怪不得你莫名其妙帶我出城。”尚遠喃喃自言,凝神思忖了片刻,恍然悟道,“什麼告老還鄉,解甲歸田……原來金兵勾結的是你?!”
“呸。”錦衣人狠狠朝他啐了一口,“要真是咱家乾的,眼下還用千里迢迢跑這兒來躲著嗎?書院呆久了,你腦子也給磨壞了?”
“不、不是您?”尚遠直起背脊,一時摸不著頭腦,“那您怎麼知道的。”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錦衣人依舊慢吞吞的把弄戒指,“主子不中用,底下人勾心鬥角個沒完。小子,天下要易主啦……誰能阻止得了哇。”
他拍著椅子扶手費力地站起身,悠悠踱步到窗邊。透過窗格,看見外面草木尚青,天空卻蒼白無色,禁不住長嘆。
“要怪也得怪明月山莊的人失手,如果能在清議那日殺了顧思安,好歹淮水以南的軍隊還能抵擋一陣子,可惜啊,可惜。”
“明月山莊?”尚遠擰起眉來,左右琢磨,登時瞪大眼睛“……關何……你你……是你讓關何到書院裡去的?”
“你以為呢?”錦衣人似笑非笑地轉過身來看他,“你在王爺跟前當差,宮裡死了個太監,幹你何事?還真以為自己觸了黴頭呢?傻小子。”
尚遠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欺騙,狠狠咬著下唇,“這麼說來,我去平江城,去書院……全是你一手安排的?”
“我做事自然是要事事謹慎,不留個眼線,哪裡知道那殺手可信不可信……”說完,他又有些悵然,“真是難料啊,咱家都已萬全到如此,終究是功虧一簣了。”
聽他低低自言自語,尚遠站在原地,驟然想起什麼:“平江城既被攻佔,那……書院肯定也沒了……”
思及如此,他急得咬牙,扭頭就往外走,“不行不行,我要回去!”
*
到江陵時,已是三日後。
戰火還未燒到此地,一進城門,但見街上雕車競駐,兩道酒肆飄香,幌子翻滾,滿路行人熙熙攘攘,正有耍雜耍的在正中表演,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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