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5 頁)
“出院怎麼不說一聲?方便回電話,不方便回簡訊。注意身體,切記不要喝酒。”
蕭厲看了一下表,笑了一下,撥通了電話。
“結果那小兔崽子又沒寫作業,還跟我耍無賴。”齊修遠無奈地說,“跑我辦公室跟我放話,說我用應試教育體制迫害他,還說‘老師你要逼我寫作業我就自殘!’”
蕭厲被逗得大笑,笑完說:“不用跟他說廢話,我教你,下次你就這樣——”
他站起來,一手支著桌子,一手揪住齊修遠的衣領,身上散發出狠戾之氣,猙獰一笑說:“自殘?你他媽就是自宮也先給老子完成作業!”
齊修遠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說:“那我也教你一個,下次再有警察打官腔,你就順著他說,噎他一下他就知道了。”他正了正臉色,恭敬地說,“吳處長,既然您有難處,我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兩個人對看一眼,一起笑起來。
江風徐徐吹來,齊修遠向外看了一眼,回頭又看蕭厲:“再去打兩盤檯球?”
蕭厲看了下表:“明天一早要去堵個人,再說會話好了。”
“那……”齊修遠溫聲說,“去江邊廣場那裡走一走吧?”
“好啊。”蕭厲利索的起身。
齊修遠跟他並肩向外走:“蕭厲,你怎麼老穿這一件T恤?”
蕭厲低頭看了看:“因為我別的衣服全是西裝。這件還是我以前跟著別人當小弟的時候穿的。”
齊修遠很驚訝:“你以前做打手的時候穿這種T恤衫?太……”
“太斯文了對吧?”蕭厲笑,“我是看到大甩賣,一下買了十幾件穿,沒想到學生們都喜歡穿這種。結果我穿著它打人都打不痛快,好像自己穿的是校服似的。”他停了停,感慨說,“後來當了老大,有專門的小弟給我買衣服,他說穿西裝才有派頭,就總是給我買西裝……”
齊修遠說:“讓他再給你買點別的就好了,至少打檯球的時候不要穿西裝。”
蕭厲沒回答,過了一會兒低聲說:“他死了。”
齊修遠也不再說話,兩個人靜靜走了一段路,來到江邊。
夜空沒有月亮,星星卻很多,浩蕩的江波折射著點點星光,翻湧著流向遠方。
蕭厲站在江邊的欄杆旁邊,看了一會兒江水,慢慢說:“這是我身邊死掉的第五個人了,以前跟別人搶勢力,我跟兄弟們說,大家拼拼命,奪了地盤就過好日子。沒想到到了現在,還會有人死。”
齊修遠想把手搭在他肩上,始終沒敢,嘆口氣說:“你別太難過。”
蕭厲說:“我沒有太難過,道上有話講:醬裡蟲,醬裡死。今天是他,明天是我,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可是紅頭跟我這麼久,為了我還丟了命,我居然不記得他爺爺已經死了……他這輩子……”
他忽然一僵,空洞地笑了笑,自嘲說:“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齊修遠連忙低聲說:“因為你不能跟你的小弟們說啊,就像我工作上的苦惱,跟同事說也沒用,跟素素說她也不懂,跟學生說知會動搖軍心。可是跟你說一說,就會輕鬆不少。禮尚往來,只要你願意跟我說,我隨時願意聽。”
“有理。”蕭厲好像接受了他的解釋,僵硬的身體放鬆了。
齊修遠剛鬆了一口氣,就見蕭厲忽然轉身湊近他,一隻手居然伸到他頸後的衣領裡。
齊修遠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眼見著蕭厲向他湊得越來越近,臉都要挨住他的臉了,卻又好像要吻他的頸側一般,微微一側。
人體的溫度和溼度籠罩著他,他一時竟然感受不及——微溫的手指在他頸後碰觸著,他彷彿能感受到上面略顯粗糙的紋路,蕭厲的氣息輕輕灑在脖子上,彷彿一道電流從那裡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