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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所習慣的一切。她暗自納悶,究竟哪些是生活的必需品?不管怎樣,太大的帶不走。她走出臥室來到書房,一一看過書櫃上擺放著的東西。她剛繫上跆拳道黑帶時英姿勃發的相片、武術比賽獎盃。她不經莞爾,爸媽是有多擔心我會遭遇綁架。她路過一排鋼琴琴譜,又看到某個生日收到的由水晶製造的國際象棋,心裡竟生出一絲釋然,再見!沒完沒了的鋼琴課和國際象棋比賽。
她從書櫃中抽出幾本書,走到書桌前,拿起這幾天一直在看的《地藏菩薩本願經》。
黃麗帆幫她推著行李箱走出大門。這個行李箱每年都會陪著她一起全家旅行。現在也只剩下它可以陪著她前往下一段生命旅程。裡面裝著她和過世爸媽的部分衣服。書都放在她隨身揹著的書包裡。喻弘文將行李搬進後備箱。黃麗帆鑽進車中;堅持要送她過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出生後就一直居住的別墅,深紅木門在陽光下閃耀著清漆的光澤。
她心裡竟沒有一絲觸動,俯身進入車時她瞥見李元青站在遠處的路燈下看著她。六月了,初夏不該是個哀傷的季節。她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抬起頭對他淺淺一笑當做告別,坐進車裡。
那一年,她十五歲。搬去叔叔家,忍受嬸嬸半年多的虐待後,又一個人搬出來獨自居住。靠著變賣傢俱的錢和打零工的微薄薪水,她讀完了高中和大學。
☆、希臘護工
喻初藍在監控室裡回放錄影,瞪大眼睛盯著看了一遍又一遍,沒發現任何異樣。找不出原因,無奈下只好用現金把賬填平。
走出單位後門,將揹包甩過單薄的肩頭。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接通後傳來黃麗帆愉悅的聲音:“初藍,晚上出去喝一杯?”
“沒錢,不去。”喻初藍說。
“怎麼了?”
“對賬少了八百塊,”她長嘆一聲,“自己墊了。”
“你上班時間做夢呢?這都是第幾次了?用工資倒貼銀行啊?”手機裡傳來黃麗帆尖銳的聲音。
“還要交兩千塊房租給嬸嬸,唉……” 她又是一聲長嘆。“我最近是走黴運了吧。”
“初藍,先借你點你下個月再還我怎麼樣?”黃麗帆的語氣柔和下來。
喻初藍聽得起了雞皮疙瘩。“不用啦,我就是抱怨抱怨而已。”
“你就是個嘴硬的傢伙。”
“已經倒黴到頭了。接著就會轉運啦,比如轉個桃花運給我。”她嘿嘿地笑道。
“誰會那麼倒黴啊?”黃麗帆在那頭笑著揶揄道。
與黃麗帆通完話後,她繼續走在燈火闌珊的街道。她很快就振作起來,輕輕撥出一口氣,用纖細的手指理了理像小男孩般毛茸茸的短髮,平復了煩悶的心緒。
天氣悶熱,眼看著會下一場暴雨。她脫掉制服,隨意地塞進包上,身上單穿一件白色背心,露出手臂上秀條秀美流暢的肌肉。
單位距離她的家不遠,走過一條大馬路,拐進一條小街,快到街尾時進入右邊巷子。狹窄的小巷,蜿蜒而入。始終潮溼的石板路,有些地方已經碎裂,露出底下的圓形石子。巷子深得彷彿沒有盡頭。兩旁的石灰牆面斑駁不堪,散發著歲月陳舊的味道。雜貨鋪、小賣部的捲簾門還開著,傳來吵雜的電視聲。有快速的機動車從盡頭開來,她需要側身貼著青苔牆面避讓。
她走進一個小庭院,入口擺著大大小小的盆栽。高大的玉蘭樹兀自挺立院中。老式的居民樓,一共五層。樓底下,她開啟第二間褪色的紅木門。搬離叔叔家後,她一直獨自居住在這裡。
開了燈。屋子不大,四十平方米左右,唯一算得上亮點的是屋子後面有一個小院子。這是她爸爸留下的房子。在他出事前,他將這一處最小的房產,過戶給了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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