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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有些沮喪起來,連城連忙搖頭,說只是自己心情不佳,讓他不必介懷,誰料到他瞬時又氣憤了起來。
“姑娘可知,老夫原也有把絕世的好琴,誰料被個臭小子騙走了!”
連城心一落,隱隱有了預感,卻聽那老者說道:“老夫本有把焦尾琴,名為‘碧流’,誰料那日在琴臺遇見一個臭小子,他一見老夫的琴就不走了,非要我賣他,我不肯,他便日日坐在琴臺外,不論陰晴就是不走,我本想他也是個懂琴的痴人,便與他三個條件,若是他做得到,我便將琴送給他,他當日一口就答應了。”
“是什麼條件呢?”
老者笑著捋了捋鬍鬚道:“第一,我要他打掃琴臺,即使琴絃縫隙處也不可有一絲灰塵;第二,我讓他捻琴絃,需雙腿跪地,那小子也是夠毅力,一日為我上好八十八張琴絃,雙膝紅腫,愣是沒叫一聲;第三,我試他的音律,將一首曲子彈唱一遍,要他不能有一絲偏差的哼唱出來!”
“他都做到了?”連城急忙問道。
“都做到了。”老者說到這裡頗有些欣慰,但隨即神色一變道:“我試他,是看他是不是惜琴之人,誰料到他拿到琴後竟說要贈與他人,我不依,想這風雅之物怎可當作俗事的饋贈之禮呢?可你猜那小子怎麼說?”
“怎麼說?”
“他說我是‘琴痴’,他是‘情痴’本有共通之處,不必互相為難,說完就帶著琴跑了,真是氣死老夫了!”
連城愣在一旁看他跳腳,心裡五味雜陳,原來風佑所說的買琴並不是騙她的,他當真是為此而日夜奔波,而自己是誤會了,並設好了圈套等著他往下跳。
想到這裡,連城心口一陣酸,一陣疼,想起風佑那日在桃花塢的話,即使到最後一刻他也是相信她的,相信她不會害他,可她手中的刀明明高舉著,難道說還不讓他伸手擋一擋嗎?
“我沒有錯,我只想活著!”風佑在營帳內曾跟她說過的話,是啊,誰也沒有錯,他們都只是想活著。
“姑娘?姑娘?”
老人見連城發愣,好奇的碰了碰她,連城一驚,連忙抱歉。
“老人家不必為一把琴掛念至今,那人惜琴,所贈之人也必定惜琴,老人家既早已允諾要將琴送他,那您與這把焦尾的緣分也便是盡了,其他的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老者聽完哈哈大笑起來:“姑娘的話讓老夫豁然開朗,真是聰明的孩子,可惜老夫沒有另一把焦尾,不然,必贈與你!”
連城淡淡一笑,緩緩走近琴臺坐下:“老人家,我這就把曲子奏完,曲終以後,你我都不要再有遺憾了!”
說完十指輕釦,美妙的樂音流瀉出來。曲之將終,連城是說給自己聽的,風佑的笑也好,怒也好,柔情也好,霸道也好,都終結於不周山巍巍的青蔥之中,從此兩人身若兩分,心亦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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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夜,沒有任何光亮,身旁未燃燼的紙錢煙塵裡,有火光一閃一閃。連惑搬了把椅子坐在屋簷下,對著月亮,把□的雙腳放在走廊的石凳上,一口口啜飲著烈酒,享受習習的涼風,享受暗夜裡白晝沒有的靜謐和和諧。然後回憶起一些和宿離、雲桑甚至是和幽蘭的往事。那時候,與宿離的莫逆,雲桑的柔情,幽蘭的嬌媚,都是幸福的過往,儘管他沒有珍惜,但又怎能說他不曾動過心?而連城呢?連惑不願去想,也許幽蘭說得是對的,連城會恨他也是他的自作自受!但是他沒有選擇,低頭看著手心中熒光灼灼的虎符,宿離的臉彷彿就在掌心,儘管是帶著嘲弄的。
連惑低語:“你笑我吧,哪怕一切努力都是痴心妄想,我也不願放棄,因為我什麼都沒有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包括連城,她的心懸在另一個人身上,他卻還在堅持著當初送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