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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淡淡的香……
“恩離……”他低低呢喃,聲音輕輕細細,在我耳邊盪漾。
“沒有花梨……沒有,恩離,忘了她吧!你就是你!”
“楚毓!”我生氣了,原來他和其他人也是一樣的,他也當我是瘋子?什麼沒有花梨?花梨明明就在,在我身邊,站在那金光閃爍的戲臺上唱曲兒!
我甩開他的手,楚毓一僵,一手掃過我的胸前。
“去摸摸你腦中的花梨啊!看你摸不摸得到她!”楚毓緩緩站直,臉上浮現他絕少在我面前顯露威嚴的一面。
他的手伸向我的脖子,向上,從我耳後,摸到一小片細滑。 移至眼前,竟是一抹淺淺的粉紅,送到我的鼻端,是胭脂的香味。
“段恩離,如果那站在戲臺上唱曲的不是你,為何你身上會有戲子上妝的胭脂?”楚毓看著我,微微眯起眼睛,然後眼光下移,
“還有,為什麼你的外袍內會穿著這樣的內衣?”我的目光隨他下移,外袍內已然露出一片衣角,黃中帶白,白中見綠。,竟是剛剛戲臺上花梨穿過的。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楚毓雙手抓緊我不讓我逃開,他說,恩離,從八歲起,我就看著你這樣自欺欺人地活著,可是六年過去了,為什麼你還不醒呢?花梨死了!死在七歲那年!你忘了嗎?忘了嗎?
我忘了嗎?忘了嗎?
不,我沒忘,花梨死了,為什麼會死?是他殺了她!是他的一句話,花梨才會死!我恨他!恨這個宮城!
他們讓我的花梨死在了十七歲那年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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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毓
父王薨了,在我十四歲那年的深冬,我坐上了高高的王位,木然地看著腳下的一片素白。在靈堂內哭泣的身影中沒有看到母后蒼白的容顏,我有些哀傷,獨自走到她那飄著濃郁蘭草香氣的寢殿裡。
隔著遠遠的水榭,我看見穿著嫁衣的她,目光幽遠,燭火照得她滿面盈紅。
她說,孩子,你父王最愛看我穿得紅色,今日母后這身紅色美不美?
她一步一步在水榭裡踱著,雙臂一拋,竟是如水的長袖……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曲調遠遠傳來,伴著靈堂哀泣的喪鐘,母后在這暮鼓晨鐘中一遍遍地唱,我突然明瞭什麼是真正的哀傷,也明瞭如今躺在金棺中的那個人為何要如此執著於戲臺,以及戲臺上那和曲而吟的《春日宴》,心情突然沉重如磐石,轉身下,我悄悄地走了……
那日深夜,我挨近恩離,與他額頭相抵,“恩離,好冷,今夜特別的冷!”
他握住我的手,雖然不是熱乎乎的,卻也是溫潤如懷中之玉,不覺冰冷。
“恩離,你說我在這一世能活多少年?”
“一千年!”
我笑,他冰冷的語調卻不像是開玩笑,我有些悵然地靠在他的肩上:
“是啊!一千年,今日,他們都叫我千歲呢!”
然後我取下了他脖子上的兩枚玉佩,我說,刻上你我的名字,我們從此不分開,直至千年……
段恩離
我十七歲的隆冬,是我畢生最寒冷的日子。那日西澤大喪,楚毓縮在我懷裡問:
()
“恩離,你陪我一千年好不好?”
我搖搖頭,沒有語言。然而他卻撲了過來:
“忘記她吧!段恩離!這世上只需要一個段恩離!恩離,我喜歡你,我愛你……”
感覺到他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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