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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門前,猶疑了一會,才抬起右手敲門。
「嘭!嘭!嘭!」
一陣緩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書房內傳出一把溫潤的男聲:「是宇兒麼?進來吧!」
房門開啟,轉眼又在人進門後關上,挺拔的身影在燈光下面目漸現。
年已弱冠的焦胤宇英氣逼人,氣度內斂,腳覆沉穩,乃有父風。
但見他站在中央,拱手一福,道:「父親。」
書桌前,焦亭對放下手中毛筆,抬頭看著他一手養大的孩子,目光洋溢著欣慰愛戴。
柔聲道:「宇兒,你明天就要大婚了,怎麼還不好好休息?」
看著書桌前溫文的男子,他是他一生中最敬重的人,也是他追逐一生想要與之看齊的人。
「宇兒!」不解的看著呆看著自己的焦胤宇。
這輩子他和他母親也沒法還清他對他們的恩情。
雙眸含淚,焦胤宇重重跪下,向焦亭義叩了三個響頭。
「父親對宇兒的恩惠宇兒這輩子是還不清,宇兒發誓成親後一定會和媳婦兒好好孝敬父親。」
被焦胤宇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焦亭義一愣後忙把還跪在地上的焦胤宇扶起,道:「宇兒,你這是……」頓了一頓,嘆了口氣,道:「宇兒,你……你都知道了!我早就該猜到了,自從你十歲開始,就再無叫過我一聲爹了。」
是的,是一種遺憾,他一手扶養他成人,可他有多久沒叫過他一聲爹。
「爹!」
淚眼朦朧的看著焦亭義道:「孩兒雖然不是爹的親生兒子,可一直以來爹把孩兒視如己出,爹永遠是孩兒最敬重的父親。」
「你是怎麼知道的?。」
曾經他以為這件昔日往事會永遠埋在心底,沒想到還是讓這孩子知道了。
「孩兒有一次去找孃的時候,在父親和孃的房外聽到你們說快要到孩兒生父的忌日,所以……」
「原來是這樣。宇兒,你娘……你娘,她知道嗎?」
「娘剛剛也知道。」焦胤宇想了一想後,又道:「父親,我的生父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問娘,娘只嘆了一口氣,迴避的說:『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娘也老了,塵年舊事也記不清了。』。」
焦亭義聽見焦胤宇問了段映秀有關「他」的事,不禁捉住焦胤宇的肩,急道:「你,你問了你娘!你……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冒失糊塗呀!」
「爹,我的生父是壞人嗎?」半疑惑半試探的問道。
年少時知道母親重嫁,不是沒有恨過母親失德,怨過這個一直把自己視如己出的爹奪人之妻,他們竟然對自己的生父如此狠心無情。
日子一天的一天過去,他也長大了。
他看見素來恬靜的母親只有在看爹的時候才會展露的溫柔笑臉;也看見爹對孃的無微不至;還有的是他們對自己的疼愛;哥哥姐姐對自己的寵溺。
也許這一切都是對的,還記得年幼時娘和自己獨處時,她還會默默的流淚,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可是母子連心的感覺告訴他,讓娘傷心的人不是誰,正是——他的生父。
「為什麼問這個?」壓抑著沉重的聲線讓焦亭義原本溫潤的聲音變得沙啞。
「娘和爹從來沒有和孩兒說過我不是爹的親子,也從未和孩兒說過往事,所以……」
「不跟你說你的身世是因為不想把你當外人看,從前的事呀,就像天上的雲一樣過去我就讓它過去,不想回憶,也不願說起了。」頓了一頓,再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爹就告訴你吧!可是你必需答應爹,別讓你娘知道爹告訴了你,爹不希望看到你娘難過,看到她胡思亂想。」
「爹,我知道了。」
焦亭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