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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多年前繡成的繡品被搬進內室,皇后貼身宮女上前檢查,不一會兒便福身道:
「娘娘,這些確實都藏著字,若非秋姑娘告知地方,婢子根本不會發現。」
秋枕夢最後一口懸著的氣,也鬆了。
皇后命人將她帶進偏殿休息,秋枕夢這才能抬起頭來。
招待她的人是皇后宮中的掌事宮女,和她聊得還算愉快。
門外忽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秋枕夢往外望去,便見幾個氣度不凡的中年女子,紛紛進了皇后殿中。
「那是宮正司的女官們。」掌事宮女介紹道。
她看秋枕夢的神情很慈和,面上全是笑:
「想是娘娘要吩咐她們什麼,把賢妃娘娘接回宮去。若沒有你,娘娘還不知曉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呢,更無從解決了。」
按照宮中禮節,秋枕夢應該客套的。
然而她沒有講好聽話敷衍:「民女還能認得出,這繡像出自何人手筆。」
掌事宮女驚愕地望向她。
「第一針稍微左斜,線頭也留得長,最後一針收尾又略微粗糙,旁人瞧不出來,民女卻一眼就能認出。」
秋枕夢猶豫片刻,終於說出了這個繡孃的身份:
「她如今在宮中做繡娘,名叫燕兒,嶺女繡本就學得好,又隨民女學習過一段時間。」
掌事宮女立即出門去了,喚來幾個小宮女小內侍陪同她。
小孩子給沉悶的宮室增添了幾分活力,秋枕夢逗著他們玩耍,不由就想起了汪從悅。
他入宮時的年紀,和這些小孩子差不多,大約也會像他們一樣天真可愛,活潑得很吧?
也不盡然。
他手臂上頑固地刻印著多年前的傷痕,與這些小孩子大相逕庭。
大齊立/國初始,內宮亂象連民間都有耳聞,編成歌謠,她從嶺門來京城良都的路上,曾偶然聽過一兩句。
況他又那樣剋制,對自己苛待到近乎殘忍的地步。
他在宮中的少年時期,大約是充滿了苦楚的吧。
只是寄給她的信裡,從不曾畫出一星半點。
宮正司女官們陸續從正殿中離去了,掌事宮女也重新回來,陪她說話。
秋枕夢在這裡,直坐到宮門快要下鑰,身子都挺得麻了,才聽到外頭有人通傳道:「內官監汪太監到——」
掌事宮女這才起身,行動時文雅得比閨秀還閨秀,微笑道:「秋姑娘慢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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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秋枕夢僵直的腰,這才稍微緩了過來。
她看著汪從悅坐得端正筆直的身形,由衷升起幾分佩服之意。
「小哥哥,你看,這不就解決了嗎?」秋枕夢半是抱怨半是撒嬌道,「皇后娘娘可賢明瞭,一點都不可怕。」
「對,」汪從悅應了一句,摟著秋枕夢肩膀,叫她靠在自己身上,「皇貴妃娘娘那兒,為難你沒有?」
「還成吧。」
為難倒是沒多少。
只不過宮裡規矩繁瑣得很,甚至連走多大的步子,環佩聲響成什麼樣都有定下的標準,學得她格外難受罷了。
她一把抱住汪從悅。
「小哥哥,送我回家,耽誤你辦差嗎?」
「不耽誤,明日我還有一日假。」汪從悅說。
秋枕夢驚奇地望著他:「小哥哥,聖上不是看你不順眼嗎?啥時候對你這麼好了……」
汪從悅只笑了笑,沒說話。
皇帝顧忌著皇后的身體,對一切需要打擾皇后的事情,都厭惡非常。
他跑去求皇帝命秋枕夢進宮,又觸了一次黴頭。
最後皇帝到外廷上朝,他守在寢宮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