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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破敗的北牆,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後仰,肚間數條指寬的裂痕,露出土地爺空空如也的泥肚。
稍顯完好的側殿,也僅僅數十個平方,屋頂幾道搖搖欲墜房樑上,房頂周圍僅剩的一些茅草在寒風中,不時的被捲走幾根,不知去向。
幾片殘破的草蓆,用樹枝搭在牆角,茅草鋪上睡著一個年長的乞丐和四個小乞丐,唯一半床早已不似棉被的東西,勉強遮住了年長乞丐的半邊身子,而他則似乎睡得很香甜,出一聲聲酣鳴。
四個小乞丐縮擠在茅草中,蜷縮成一團,一個個時不時的將手腳縮縮,邊上的倆個隔一會就向中間拱一下。
最大的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最小的看樣子也就六七歲。
“呃咕”草鋪中四個擠在一起的小乞丐中,傳來一陣飢餓的肚鳴。
這聲音驚醒了身旁的一個年齡大點的小乞丐,“睡覺,睡著就不餓了”一邊說,一邊將肚子餓的咕咕叫的小乞丐往自己懷裡又摟了摟。
“嘶”下午討飯回來被打的傷口,隨著扯動疼的難以承受,讓司南疼的一陣眩暈,引的嘔吐感讓他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心底出一聲長嘆,司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悲涼,寒冷和飢餓像刮骨鋼刀折磨著自己和身邊的三個同類。
其實自己肚子裡此刻也是翻江倒海,飢餓的腸胃互相攪在一起,讓自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滿是凍瘡的手腳稍微動一動就疼的鑽心,耳朵早已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冬風卷著烏雲,早已將夜空遮掩,黑夜如同吃人的野獸,將整個破廟遮蓋的嚴嚴實實。
“哥,你還疼麼?俄以後不敢在問你要吃的了。”懷裡的小乞丐感覺到司南的情況不妙,怯怯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司南哆嗦了一下,緊摟著怯懦的小乞丐,黑夜中睜開的雙眼閃爍著怒火。
下午討飯回來,最小的乞丐碎女子沒有討到飯,又餓又嚇直哭,年齡大點的小乞丐就把自己討到的糠團偷偷給了碎女子一個,結果還沒等碎女子第一口嚥下去就被“乞頭”貴叔現,嚇壞了的碎女子趕緊跪下磕頭。
碎女子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喊“不敢了,俄在不敢了。”然後就把糠團往給她的小乞丐手裡塞。
乞頭貴叔緊著剛撒完尿的棉褲,手裡就抄了根棍子向拿著糠團的小乞丐砸來,沒幾下他就暈了過去,等乞頭打完清點了今天的收成,小乞丐才合力將他抬進屋,做為懲罰他們都沒得吃。
碎女子拿著破布給鼻青臉腫的小乞丐擦血時,司南甦醒了過來,眼前的景象和無邊飢餓的折磨,讓渾身傷口的司南在心底哀鳴,這個捱打的乞丐和司南同名。
傍晚的時候,颳起了西北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勢漸漸弱了下來,漫天的烏雲也消散了不少,在乞頭的酣息和三個自己同類的咂嘴聲中,司南忍著疼痛,悄悄的從懷裡放下碎女子,起身的時候,攏了一些茅草,蓋在碎女子身上,輕輕的拈了拈。
碎女子瘦小的身體動了動,緊縮的眉頭似乎感覺到了溫暖,舒展了很多。
牆角燒水的瓦罐被司南悄悄的拿起,抓過一把茅草,司南將瓦罐輕輕放下,一絲響動也沒有。
滿是凍瘡的雙手抱起壘灶用的一塊大青磚,青磚上掉落的菸灰隨風在屋子裡飛舞,盤旋著升上夜空。
充滿怒火的雙眼,直直盯著牆角酣睡的乞頭,似乎像要燃燒掉這個世界。司南一步一步的輕輕挪過去,耳膜鼓脹著司南的雙耳,外間的一切似乎都靜了下來,他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聲聲心跳如同大鼓,‘咚咚’一聲、一聲衝擊著司南的耳膜。
近了三步兩步一步
‘嘶’腳底一陣劇痛,差點讓司南疼的喊出來,好容易輕輕挪腳,司南感覺腳心一絲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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