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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能揭示,在弘曆的微笑裡可以包含著多麼陰暗的含義。
對於征服年代的回顧
1645年,當長江流域各地的戰鼓還變相呼應之時,剛剛即位的滿清皇室已在為建立勝利者和戰敗者之間的連線紐帶而進行準備。
皇帝福臨只有九歲,年紀尚幼,完全由他的叔父多爾袞主事。雖然多爾袞頗懂得如何贏得漢人的支援,但在一個問題上他卻絕不作任何妥腳:滿族文化的一個簡明而一目瞭然的特徵,將成為漢人無條件臣服的標誌,那就是,他們必須剃光前額並在後面蓄辮。①削髮令。甚至在滿洲軍隊入關前,投降滿人的漢人便以採納滿人髮式表明臣服之意。有關征服的歷史記載一般都強調,剃光前額是臣服的不可或缺的象徵。從進入北京之日(1645年6月5日)起,多爾袞就下了明確的決心,要對每個人都強制施行滿洲式的削髮。在征服南方的過程中,髮式問題成為漢人在對滿人的絕望抵抗中得以團結起來的一個焦點,並使得滿人對於南方的征服比之沒有這個問題不知要血腥多少倍。可是,在征服北京後的第一年裡,多爾袞甚至對於是否要在宮中推行削髮也發生過動搖。但最後,他還是透過由政府機構正式下令的形式釋出了削髮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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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滿族男子究竟自何時開始採納其特有的前額削髮、後面留辮髮式,商不得而知。推想起來,這是一個需在馬背上作戰的民族為方便起見而採用的髮式,以便在射擊時不致讓前面的頭髮擋住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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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髮令的起因在於,當朝中官員們徵引已亡明朝的“禮樂制度”(祭天儀式)對滿人髮式提出譏諷反對時,多爾袞被激怒了。
儘管明朝的制度將成為滿人征服中國後重建帝國政府機制的基礎,多爾袞卻決不願意在有關滿人風俗的問題上被人嗤笑。他指出,這種說法“甚屬不倫,率朝何當無禮樂制度?今不尊本朝制度,必欲從明朝制度,是誠何心?”當問題涉及到剃光前額時,多爾袞承認,因為人的髮膚受之父母,不敢予以損傷,儒生們的反對多少還有點道理。但他又強調說:“若諄諄言禮樂制度,此不通之說。予一向憐愛群臣,聽其自便,不願剃頭者不強;今既紛紛如此說,便該傳旨,叫官民盡皆剃頭。”
1645年7月8日,削髮令送達禮部(該部管理的事務包括有為所有重要典禮儀式制定服式),但卻披上了儒家語言的外衣。文中說,天下既已大定,因而也是普及削髮之制的時候了。既然“君猶父也,民猶子也”,則“父子一體,豈可異違”。如果君民的生活方式不予以統一,則他們最終可能會趨於“二心”。如果這樣的話(現在,又回到了這一明喻的政治方面),他們不就幾乎成了“異國之人”了嗎?此事本來是不需由皇帝本人提出,而是應由其他人自然而然便想到的。現在,自法令在北京頌布的十日之內(或法令頒佈後抵達某一省份的十日之內),所有人都必須遵照執行。不服從者將“視同逆命之寇”。官員人等若為那些主張“仍存明制,不隨本朝制度件的人說項,亦將格殺勿論。
在衣冠問題上,多爾袞採取的是一種不那麼具有強制性,也較為寬鬆的態度;但他同時表明,即便在這個問題上,最後仍將頒定統一的政策。可以肯定,使用上述語言的用意在於將剃髮問題。與處理謀叛的法律常用語對應起來。在《大清律例》中,“謀叛”歸在“十惡”條款之下,列為第三項。而對這個範圍廣泛的罪項所作出的唯一澄清是:這指的是“謀背本國,潛從他國”。對於“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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