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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麼上來了?”聽到採星在問話。
另一個聲音沉穩,回:“特來向摘月仙子請罪。”
“不行,不行。”
採星疊聲拒客,編著瞎話:“師姐正在……正在睡覺,不便見你。你可以留下話來,我捎給師姐。就好像今天你給我的包袱和木桶一樣。”
原來是他。
是白鬼史!
昨日還想見他,今晚他便來了。
他隔山相顧,我想當面道謝,但此時赤裸,怎麼能見?
心頭小鹿亂撞,頓時驚慌。
想起身尋衣,又怕弄出水響。
驚動了他,羞煞了我。
森羅鬼使,白君無常,究竟是什麼面貌呢?
傳聞他有七尺長舌,一雙白目,形體僵直……
但聽聲音,卻似一個謙謙君子。
君子朗聲再起:“若師兄肯行個方便,我在夢中與仙子告罪即可。”
“來都來了,也不用託夢那麼麻煩。”採星攔不住他,只能嘆氣:“師姐在林子裡面睡覺,你就隔著林子與師姐說話吧。”
“仙子已經開始修行至柔功法了嗎?”白無常又問:“如果有,勞煩師兄將寶器借我一用,我必不辜負仙子。”
“寶器?”採星納悶,隨即大悟:“紅頭繩啊。與你說話真費勁。”
緊接著,便聽到腳步輕輕,漫向林邊。
放下利劍,整個人曲到水裡,雙手掩住酥胸,不敢弄出半分聲響。
“小可白無常,特來向摘月仙子請罪。”
他邊說邊以手掌拍打林邊樹幹,弄出響動,以告知摘月他已駐足不前。
聲音雖輕,卻字字入耳:“因摘月仙子與我同僚有未解之結,故小可不便明見。多日怠慢仙子,他日相見,必憑聽仙子責打。”
每日有酒、有肉,何來怠慢之說?
不能回言,羞紅著臉。
“小可司職鬼使,不敢奢望修仙之路。只願助摘月仙子早登仙界。”白無常又說:“小可法力瀛弱,若耽誤仙子程序,萬望仙子莫怪。”
語罷,林外紅光四起,也不知他在弄什麼玄虛。
只聞聽採星驚呼:“頭繩是師姐的法器,你別亂動……”
他在做什麼?
是要毀了我的紅頭繩嗎?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他是君子,怎能做小人行徑?
紅光漸弱,如殘燭之火,終滅。
“哎?你怎麼倒下啦?”
採星急呼,腳步凌亂。
又聽到白無常氣喘無力的叮囑:“我的真靈已灌入……交給……交給摘月仙子。”
他的真靈?他的真靈!灌入了紅頭繩?
不顧水響,立即起身,探出嬌軀,撈起包袱。
白襪、白鞋,白色小衣,綠色長衫,靛色羅裙,還有不能對人語的白色肚兜。
每一件,他都摸過嗎?
貼身而就,免不了懷羞。
顧不得溼透的青絲,縱出林間,只見採星一個人獨守在林外。
“他呢?”她急問。
將紅頭繩交到她的手裡,採星指了指山下:“走了。”
頭繩暖,還有他的溫度!
羅裙一擺,再次縱身。
摘月躍去了下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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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向誰說理
山林聳在深夜,無星,冷風。
腳步越急,風聲越烈。
剛出浴的身子襲了風寒。
山野之大,哪裡還有他的蹤影?
想出語喚他,又怕壞了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