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無由問(第1/3 頁)
血手捧著血劍放入另一邊的清水中。
血在清水中彌散,手上和劍上的血褪去。
霍蓮將兩段劍左右握在手裡,湊近面前仔細看。
“你看有變化嗎?”他問。
站在一旁的朱川忙湊過來仔細看,但一把劍,還是壞了的斷裂的廢劍,有什麼變化啊。
“都督。”他也不敢斷然否定,看霍蓮小心翼翼問,“您覺得應該有什麼變化?”
應該有什麼變化呢?
霍蓮看著手中的劍。
他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或許是想到了當初見到那個小姑娘瘋狂地要抓兔子,再想到北境時候,那個女人將兔子一劍刺穿,舉著染血的劍告訴他抓兔子是為了什麼。
祭劍。
以血祭劍能怎麼樣?
讓她變回來嗎?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劍靈,或者說,洛工的女兒寄生在劍裡,這種事誰會信?
是那女人騙他的吧!
事情結束了,她如願見到了皇帝了,用不著他了,就要把他甩開了!
這女人胡說八道胡作非為又不是第一次。
霍蓮攥著劍猛地向外走。
朱川嚇了一跳,這樣子看起來又要去殺一百隻兔子!不過,都督想殺,他就奉陪!
朱川把刀拔出來,氣勢洶洶跟上,但剛邁步就見霍蓮又停下腳。
霍蓮看著手中的斷劍,如果說那女人現在是在騙他,那以前呢?
她明明是突然出現在眼前,但卻好似已經跟他熟識,就那樣喊他的名字,坐在他面前。
她明明不可能在晉地,但卻又對晉地,尤其是混戰那一刻的現場知道的很清楚。
她甚至知道他的義父對他說了什麼,她甚至知道他握著劍砍下義父頭顱是怎麼樣的痛哭絕望。
按照洛工的描述,她是跟著母親長大,但她一舉一動都像洛工,且言語間對母親並不熟悉,甚至問他——
“我母親跟你說過話,那她有沒有提過我。”
那時候她站在大廳裡,問出這麼一句奇怪又遲疑,遲疑到只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的話。
那時候他還奇怪是什麼意思,或許是對母親死亡的哀傷。
但哀傷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畢竟那一場惡事死的人太多,誰沒有失去親人呢?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那是一個在母親眼裡早已經不在的孩子,想要知道母親是否還記得自己。
她不僅失去了親人,還失去了自己。
霍蓮猛地俯身,握著斷劍的手緊緊按在心口,如此才能抵制突如其來的刺痛。
“都督——”朱川嚇的撲過去扶住霍蓮,又急聲喊“老隋——大夫——”
牢房裡一陣腳步雜亂,兵衛,以及隋大夫都急急奔過來。
霍蓮抬手製止他們:“我沒事。”
朱川都快哭了:“都督,還是讓大夫看看吧。”
隋大夫在那邊探頭問:“都督是受傷了嗎?舊傷復發了嗎?”
霍蓮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但手握著斷劍依舊按在胸口。
“找鑄劍師來。”他說。
先不管都督要幹什麼,別說鑄劍師了,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去摘,朱川立刻對著兵衛擺手大喊“找鑄劍師,找鑄劍師。”說罷自己也急急向外走。
隋大夫在後跟上來,抓住他。
“你跟來幹什麼。”朱川沒好氣說,“快去照看都督。”
隋大夫說:“我看那把斷劍是都督的心病,把它重鑄好了,都督也就沒事了。”
那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