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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邊的人對我說 “小姐,我可以坐下麼?”
搭訕的?
掃了一眼空曠的咖啡廳,我馬上有了這層覺悟。
惹到姑奶奶頭上了?牽起嘴角冷冷一笑,我提起手邊的筆便在MENU上洋洋灑灑地寫起來,順便得意地欣賞著對面人漸漸多變起來的臉色。
“拿去!”勾完最後一筆,我把紙甩到他胸前:“我的擇偶標準全在上面了——你慢慢看。”
接著,我又把眼光移回了窗外,每次看著來往的人群,我的心緒就會跟著漸漸平靜,靜到一片死寂的時候,那個時候,才會感覺自己終於不再是那個天天給自己上了發條的娃娃……
直到聽到店員不好意思的輕咳——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店要關門了,能不能……”看著牆上的指標落在12的位置,我這才發覺自己居然神遊了6個小時。
“對不起,對不起……”提起包正欲結帳,桌上的帳單卻不翼而飛。
“小姐——”見我四處張望,店員不由好心道:“這位先生已經結過帳了。”
“呃?”待再抬起頭,才發覺原來自己的對面不知何時做了一個人。
“你是誰?”我看著他,不由一臉茫然。
“……”或許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問,那人發呆三秒後不由爆笑出聲。
“你是……”經過一番努力回想,我終於記起剛才那段小小的插曲,不由一臉詫異:這老兄還沒走?
“我只是想說,”待終於回過一口氣,那人舉起我剛才拋給他的MENU,一臉笑意:“你的要求,本人完全符合。”
“……哦?”通常遇到類似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沙豬男的時候,我的唇齒總會先一步大腦組織武裝力量反抗的,但眼角瞥到那自信滿滿的笑意時,眼前的景象卻突然模糊了起來。
吧噠——迎著風,我似乎聽到提包掉下的聲音,還有身後有些失措的呼喚,但那已經不重要了,我不斷地奔跑著。
我回到了那座教堂,只是現在的教堂大門緊閉,裡面也沒有那個慈祥的神父。
誰說主的大門隨時向別人敞開,我看眼前的不過是一幢死氣沉沉的建築。
教堂的門前有供遊客休息的石凳,我坐在那裡,整整一夜。冷風把嘴唇吹到發紫,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打著寒蟬……凍成殭屍的前一刻,我終於平靜了下來:對著無人的街道,我哭了……
那是自從醒來之後,第一次放任自己。
“主說,他活在每個人的心裡。”
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睛,眨了好幾下才辨認出遞到身前的手帕。
“神父?!”我欣喜地開頭,下一秒卻發覺站在自己身前的竟然是剛才那個無聊人氏,語氣不由冷了下來:“怎麼是你?”——人家反應都那麼大了,那豬頭居然還不死心?
“老兄你是實在沒有妞泡了是嗎?”我擦乾眼淚,氣勢迫人地正欲一陣奚落,腦門卻捱了一記重創——“哎喲!”
捂著額頭,我恨恨地看著那兇器——不斷震動中的手機。當即改口:
“老兄,你擺顯也至少砸把大奔的鑰匙過來,拿姑娘家的手機,太窮酸了吧?”
據那豬頭後來的招供說,他當時很遠就看見一個女子坐在石凳上對著無人的馬路流眼淚,程度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害他一路走來腦中想了不知道多少安慰人的話語——卻不料我抬頭就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惹得他保持了20多年的紳士形象一朝瓦解。
“你以為我想啊?”如果眼睛可以殺人,我早已死上千回:“你那律師朋友連打三十多個電話,說若是我不再某人變回植物人之前找到她,她告不成我搶劫傷人也至少告到我性騷擾罪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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