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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一遍照片,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翹,默默地把照片放回去。藥不然很快也放了下去,黃煙煙看得最仔細,多看了幾分鐘。大概她爺爺事先有交代,讓她不可在玄、白二門前墮了威風。
藥不然性子急,開口問道:“照片看完了,但我們中國有句俗話,眼見為實。佛頭實物在哪裡呢?木戶小姐,讓哥們兒鑑定一下唄?”木戶加奈面露為難之色,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抱歉,現在佛頭還在日本。”
我們聽了都是一楞。藥不然大為不滿,嚷嚷起來:“這您可就有點不地道了。光是幾張照片就想糊弄過去?日本帝國主義當初在盧溝橋,都沒這麼不講道理!”
我把藥不然拽回到沙發上,讓他稍安毋躁。玉佛頭是國寶,在前期工作準備好之前,木戶肯定不敢貿然拿佛頭過來,要不然磕了碰了算誰的?算藥不然的麼?
但藥不然說的也沒錯,沒見到真的佛頭,誰也不能拍胸脯下結論。木戶加奈面對質問,回答說:“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制約,這次來到中國我只攜帶了照片,更多的資料正在整理中。在我們與中方達成協議以後,一定充分滿足幾位的意願,請多見諒。”
她說得很誠懇,可這話在我們耳中,聽起來更像是遁詞。達成協議?現在佛頭的真偽都沒有定論,怎麼達成協議?
看來這個木戶加奈,也不像她外表那麼柔弱,而是有自己的目的和圖謀。不過我心裡已經有成算,也不急於這一時來說破。
黃煙煙忽然開口道:“這些照片,為何沒有佛頭斷面特寫?”
她這一句話,頓時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這一句疑問,正是我想說的。
鑑定佛頭,一定得看它的脖頸截斷面,這是鑑古常識。而木戶加奈出示的這些照片,拍攝角度或正或側或頂部,唯獨沒有拍它的截斷面。現在從照片上唯一能分辨出來的線索是:佛頸不用任何支撐就能立在桌子上,說明斷面很平整,至於那是後來磨平的,還是當初盜割者用了特殊的手法,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疏忽,對一個二十幾歲就快拿到考古博士學位的人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黃煙煙說完以後,挑釁地望了我一眼。黃字門代替白字門幾十年了,在金石方面的造詣果然極其深厚。潘家園的那家黑店擺了我一道,現在黃煙煙又捷足先登。我意識到,自己遭遇勁敵了。
聽到黃煙煙的質疑,木戶加奈只是簡單地解釋說:“這是我們工作的疏忽,給您添麻煩了。”藥不然毫不客氣地落井下石:“這裡樓下就有國際長途電話與傳真機,我想聯絡上日本那邊,應該不用多少時間吧?”
木戶加奈似乎被逼到了死角,她輕輕搖搖頭,卻一時想不出任何推託之辭,或者一時不知該如何用中文表達。
“做不到,還是不想做?”黃煙煙追問。她說話言簡意賅,像是一把長槍直直戳了過來,沒敬語也沒修飾。
“很抱歉。”木戶加奈還是曖昧地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黃煙煙站起身來,向外走去,這是無聲的施壓。
我意識到,如果放任這種局面下去,我很快就會被黃煙煙壓倒,對接下來的進展很不利,於是我開口道:“木戶小姐,我猜你不是故意沒拍,而是你手裡只有照片,卻無法接近玉佛頭吧?”
木戶加奈聽到這句話,臉色終於有了變化。別說是她,就連要離開房間的黃煙煙和藥不然都是一驚。黃煙煙轉向我,眼裡充滿疑惑,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地盯著我。
我拿起照片,解釋道:“其實說穿了很簡單。你看這些照片,年代有新有舊,最早的是1932年拍的,最新的是去年拍的,前後跨越了幾十年。如果佛頭在木戶小姐手裡,她為什麼不直接拍一套最新的清晰照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