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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人從屋中取了文房四寶出來道:“說來也怪,剛有個小廝送來的,說是特地給我們姑娘,但沒說姓名。是不是每房裡都有?”
楊晟之一聽便明白了八九分,面色鄭重道:“我正是要給妹妹說這件事。剛我看見孫志浩在含蘭軒門口鬼鬼祟祟的,這花兒八成是他送來的。剛我還聽他說,他去你家提了親,你家的太太已經應允了你跟他的親事。”
婉玉一聽登時如五雷轟頂一般,怡人失聲道:“什麼?太太已經允了那個畜生!”又朝婉玉望過來道:“姑娘,這,這該如何是好?”
婉玉身子一軟在桌旁坐了下來,想了片刻道:“若只是太太允了,這事興許還有些轉機。待爹問起我,我死活不願意便是了。”
怡人急道:“只怕沒這麼簡單,若是老爺頭腦一昏,答應下來可便糟了!”
婉玉心中如亂撥的算盤一般,暗道:“可恨,我大仇未報,如今又添了這麼一檔子事兒,莫不是非要把我逼到絕境不可?”她喝了一口冷茶,強把心神定下來,腦中飛快計較起來。
楊晟之心道:“遇到這般情境還能鎮定若素,我往日裡果沒看錯她,是個胸中有些經緯的人物。”但轉念一想到孫志浩到婉玉家中提親,心中不免煩躁沉重,道:“婉妹也不必太過煩惱,實在不成,我便去勸他打消這個念頭。”
婉玉聽了一愣,愕然道:“你如何勸他打消這個念頭?”
楊晟之微微一笑道:“那當然是好言相勸了。”心裡卻道:“我本想著待這次高中了舉人,便求爹爹去柳家提親,看來如今卻是等不得了。孫家那畜生怎可能放了要到嘴的油糕?我只管悄悄的使人再將他打一頓,又或直接給他打成太監便是了,待訊息傳出,柳家自然不會再允這門親。”
婉玉未瞧見楊晟之眼中的狠意,只將頭低了輕輕搖了搖道:“謝謝晟哥哥,這隻怕不行。”
屋裡一時默默無言。忽而婉玉問道:“老太太生辰那天,孫志浩來或不來?”
楊晟之道:“孫家跟楊家也素有些生意上的事,只怕是來的。”
婉玉點頭道:“那便好,晟哥哥,那日你一定要讓他來,這婚事便不能成了。”
楊晟之心中犯疑,想多問幾句,但此時聽門一響,似是有人回來了。楊晟之也不便多坐,便起身告辭。婉玉站起殷殷道:“晟哥哥,那日一定要讓他來!”楊晟之看著婉玉的眼睛點了點頭,而後從含蘭軒的後門走了。
楊晟之剛走,墜兒便攙著柯穎思搖搖的便走了進來,雙目腫得跟桃兒一樣,似是剛剛哭過,她走進屋便一下躺在床上,只管默默流淚。
婉玉道:“思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墜兒道:“不過是剛剛犯了舊疾,躺一陣子便好了。”
怡人道:“病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回了老太太,請個大夫來看看。”
墜兒忙攔住道:“沒什麼大礙,就是靜養就行,我們奶奶需要靜靜躺上一會兒,我求姑娘和怡人妹妹去別處坐坐,過會子再回來。奶奶犯舊病的事兒也萬萬別跟別人提起來,後天便是老太太的生辰了,這會子說了怕人家聽了不高興。再者說,奶奶真是睡一覺便好了。”
婉玉點頭道:“可巧我想去看珍哥兒呢。”說完一拽怡人的袖子帶著她往外走。
墜兒見這主僕都出去了,方長長出了口氣。此時柯穎思才將臉埋在手裡痛哭起來。
第十二回【下】
原來柯穎思獨自出去尋楊昊之,可逛了好幾處都未看楊昊之的影子,只得蔫蔫的往回走。經過薔薇架時柯穎思影綽綽的瞧見一個人進了庫房,看形容身量定是楊昊之無疑了。她悄悄跟上前去,在一塊假山石後頭隱了,待左右無人方才走到庫房跟前。她剛要推門又覺不妥,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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