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孟家秋水(第1/3 頁)
寧無心離開書肆前一刻。
小鎮東北的長生巷孟家,神色清冷的牟家少女牟青蓮,推著在孟家已是極不受待見的,孟家曾經的大少爺,跨出荒蕪的小院來到宗祠。
青年在少女的攙扶下,叩拜孟家列祖。
孟家宅邸內一夥人匆忙趕至。
孟家當家人,以及一眾後輩,當面對癱瘓跪倒在地的青年時沒有半絲噓寒問暖,沒有半分清流人家的禮數教養,有的只是破口大罵的質問。
“好你個孟秋水,你寧願帶一個不相干的人離開,也不願意照顧家兄弟!?他可是與你的親兄弟啊!”
出聲的,是青年的生身父親,母親早就不知多少年前便過世。
“你可是我的哥哥,你不不帶我離開這囚籠,你帶寶通巷這小賤人?”
十三四歲的少年睚眥欲裂。
少年身後,站著一貌美年輕婦人,比之青年亦大不了幾歲。掐緊手掌,白皙手背青筋猙獰,卻到底半個字都不敢吭聲。
最終,還是孟家真正意義上的主心骨,所謂的定海神針攔下了眾人,呵斥這些後輩。
後將目光看向青年,只說一句話,讓他莫要忘根,忘本就好。
青年人艱難爬上了木輪椅後,只呵呵一笑,示意少女離去。
待孟秋水與少女牟青蓮從長生巷跨入東來街,寧無心恰逢從寶通巷走出。
滂沱大雨下,隔著十餘丈的距離,四目,不……六目相對,一時寂靜。
闌風伏雨下,少女勾了勾唇,‘這就是接應她們的人?’
六目相對。
寧無心視線先是從一手退木輪椅,一手撐著油紙傘的少女身上掠過。
眉眼五官與牟家少年如出一轍,卻多了一縷姑娘家的秀色,清清冷冷,清清麗麗,身份一目瞭然。
視線一晃,落到坐在木輪椅的青年人身上時,寧無心臉上笑容更甚,然則,心中警惕卻拔到了頂峰。
以她而今的眼力,不難看出青年人的腿確實是瘸了,整個人也柔弱至不堪一擊,似隨便迎面而來一個衝撞,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寧無心卻有一種直覺,近乎本能的直覺。
一個刀鋒舔血,從屍山血海中爬起來的,對於危險的直覺——
此人危險,與傅崢年不相上下!
青年人相貌清癯,說不上好看或者難看,穿著洗的泛白的青衫,倒是有幾分寒門儒生的意思。
對面青年與少女也略微打量一番寧無心,便轉身離去。
很顯然,這並非是接應寧無心跟傅梨之人。
寧無心也不覺得意外。
傅崢年所言接應之人在小鎮之外,她方才的猜測,就純粹只是興致所起。
畢竟——這青年,可是幕後佈局之人的大道之敵啊。
少女勾著的唇角一抹意味深長。
一晃而逝。
等著寧無心轉身時,牟家少女已推著木輪椅走出好遠,撐著的油傘多半擋在青年人身上。
少女後背,則一片雨跡,只這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小姐卻毫不在意。
走出小鎮之後,別說是雨,就是滿身血跡,也是要扛下來的。
這點小風雨,算什麼?
待著寧無心走過墨銀湖,到上書著長生鎮的牌樓下。
青年人與牟家少女恰好跟傅梨擦身而過。
兩人視線皆有一晃落在小孩身上。
打著破舊油紙傘的小孩,卻從始至終沒有轉過頭,似全然不知。
小孩撐著破舊油紙傘,等著寧無心到來時,褲腳已是淋溼大半。
頭頂上的黑貓一改常態,只怒視她一眼,就繼續蜷縮著閉上貓眼,甚至都已經沒有功夫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