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萬念俱灰(第2/2 頁)

有了定論。

在這一方囚牢內，能叫寶通巷牟家這老傢伙低頭之人，屈指可數。

首先是鎮守這一方囚牢千載的主人。

其次便是那古怪酒肆的老闆。

最後便是縣衙的監察使一脈。

寧赤顏首先排除酒肆主人。

那一位行蹤常年不定，唯有每一甲子，小鎮鬼門大開之際方才現身。

傳聞這種現象，維持近萬載，如今距離中元節尚有兩月，斷不會是她。

其次她排除了此地主人。

就算坐擁大陣陣眼，自小鎮內，近乎無敵。

然傅家那位新晉名宿，兢兢戰戰幾十年，為保住這層身份，從未有半分逾越舉動。

就連數年前傅家發生的幾起關乎傅家血脈傳承的事情，這一位，都可袖手旁觀，任由那江氏踩在自己脊樑骨上行事，都一聲不吭。

寧赤顏猜測，傅崢年或在籌謀某件驚世駭俗的大事，她卻始終無法將其與寧幽聯絡在一塊——她不信那小輩有這膽子！

老嫗的目光其實從一開始，就猜定了縣衙監察使一脈。

其一時疫的突如其來。

說白了，這一系在小鎮內監守自盜的事做的還少嗎？

特別是傅家小輩坐鎮的這幾十年。

頻頻出手。

其二她寧家嫡系與監察使這一脈之間，斬不斷的矛盾持續了太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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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限之長，年年增添，他們幾乎快要忘記是因何而結怨了。

她不是嫡系，卻始終撇不清這層關係。

只她也沒想到，安靜五六年，臨近離開，這一脈系的人才動手！

“咳咳咳——”

幽深古巷之中，響起老嫗咳嗽的聲音，伴著點點滴滴的血液，分外詭異。

寧老婆子自以為已經猜測到了關節，就再沒有了多餘的心思去揣摩，其中隱藏的真與假，或許是臨近大限，她錘鍊了幾千年的耐心，在今日，竟會不時掀起一絲半縷的波瀾。

想著被封印在那一座遺蹟中的孫兒，再想著倒在血泊中的愛徒陸青山，愛女臨死前的苦苦哀求……

老嫗心頭一痛：“老身原還想親眼看著孫兒脫離險境，現下看來——只能拼了命，將寧幽與青山送出小鎮了！”

走了三四步後，老嫗腳步一頓，重重一聲冷哼，如同老鍾震響。

渾濁的眸子裡，殺意突然凝聚，近乎實質。

此間天地，她到底是客非主，又在牟家祖宅，不可避免遭到矇蔽。

到現下，適才意識到不對勁，推演再三，老嫗終於意識到自己心境出了問題——

老嫗不禁佩服。

牟家那老傢伙也不愧是當年得到她認可，一起並肩作戰過的老人，阻攔不成，又另動手腳。

竟然以僅剩壽數為代價，在她道心上埋下一道名為【萬念俱灰】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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