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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少年真的過來了,伴讀們多少有些惶恐,想要站起來給他讓位置,少年朝他們點點頭,平靜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這舉動,果然引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
「好歹也是個皇子,我以為他會和崔文鳴對上呢。」
「可真是……不過你們看,他這衣服,太監穿得都比他好,本王以前聽說宮裡不待見他,卻也沒有想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不得罪崔文鳴才聰明吧,下不來臺就不好了,可沒人護著他。」
……
一片的竊竊私語聲,南書房裡有人是不敢說話的,但是擱在鎮南王世子、十七皇叔、小郡王這些人身上,對一個廢太子還有什麼不敢開口的?
好幾句嘲諷聲傳進耳朵裡,陳秋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來南書房之前他就做好了準備,其實對於他來說,這些嘲笑聲他已經聽了七年了,早就有了免疫力,不痛不癢地被刺幾句,對他來說壓根引不起他的一絲心緒波動。
但是他能夠波瀾不驚,袖子裡面的姜小圓忍不住了。
她從剛剛進門就開始生氣,一直氣到了現在,尤其是還有好幾個人都在肆無忌憚地嘲笑秋秋,話說得實在是太難聽了。
她氣沖沖地掀開少年的衣袖露出了一隻腦袋,把說話的人一一看了一遍,記在了自己的記仇小本本上。
但是因為數量比較多,姜小圓一時半會也拿人沒有辦法。
她看了半天,目光投向了最罪大惡極的崔文鳴,呲出了自己邪惡的小虎牙。
崔文鳴正在和人說話,因為隔得遠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正準備起身去拿書桌上的毛筆,突然間桌子腳一絆,只聽見前面一聲巨響——
崔文鳴連人帶桌子,一起摔了了個屁股蹲。
更加倒黴的是,他這一摔不要緊,將墨水撒了一頭一臉,那模樣別說是多狼狽了。
本來還在議論廢太子的眾人見崔二這狼狽的樣子,頓時鬨堂大笑。
陳秋垂眸一看,果然袖子裡探出了一隻小腦袋,朝他笑得露出了兩隻小酒窩。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崔文鳴彷彿突然水逆,不是墨又濺上了剛剛換的新衣服,就是桌子突然間缺了個腳……時不時就要出個小狀況。
簡直是就像是黴神附體!
黴神本神·圓在房樑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他如此倒黴,倒是為南書房增添了許多的樂子,一整天笑聲不斷。
也多虧了崔文鳴的洋相成為了焦點,倒是沒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陳秋身上了。
而且因為狀況不斷自顧不暇,他甚至沒有機會去找陳秋麻煩了。
餘侍讀把陳秋安排在了四皇子附近,並沒有特殊照顧陳秋這個傳聞中的「文盲」,而是讓他和那幾位皇子、小皇叔們一塊兒學四書五經、寫策論。
只不過,幾位少傅們前來講課的時候,都默契地沒有收陳秋的文章,點評的時候也忽略了他。
倒不是他們勢利眼,相反,這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師都和江太傅的關係都不錯,尤其是其中兩個,七年前也教過廢太子的,今天講學的時候可以放慢了些速度,算是默默地照顧他了。
這些照顧潤物無聲,並沒有給少年帶來任何的關注和麻煩。
也多虧了餘侍讀沒有特殊照顧,少年倒是不用浪費時間了。
一整天的時間都在學習中度過,因為沒有人搭理,少年倒是難得有了一個極為安靜的學習環境。
能夠重新回到南書房,能夠安安穩穩地重新拿著嶄新的書本聽先生講課……
對於很長一段時間裡只能反覆讀著基本破爛兵書的少年來說,已經是很奢侈了。
比起其他交頭接耳、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