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失言(第1/2 頁)
樓鍾玉身子難受,文喜看著心疼,就向張太醫學了幾招按摩的手法,此刻主僕兩人一個穿著單薄的寢衣平躺在床榻上,一個坐在及膝高的凳子上為床榻之上的人按摩。
樓鍾玉舒服的連腳趾都捲起來,半眯著眼一臉饜足,約摸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樓鍾玉叫停住文喜。
“師傅那邊東西可送去了?”
文喜點頭,聲音平靜,可仔細聽著便能感覺到其中的顫動,只可惜樓鍾玉沒有察覺。
“今日去了繪珍閣才知道李畫師已經出宮,奴才只好把主子賞賜的物件託人送去宮外。”
樓鍾玉沒什麼反應:“這樣啊,宮外是什麼樣子的?”
樓鍾玉眼裡展現出憧憬,文喜回想著,他自小進宮,當太監的時候不過七歲,記憶中只能依稀記得街上的熱鬧。
“街上熱鬧,街道兩側都是商販,賣餅子,賣糖葫蘆,人流如川,還記得入宮前的時候孃親給奴才買了一串糖葫蘆,那是奴才第一次吃,奴才從沒吃過那樣甜那樣好吃的東西。”
文喜聲音哽住,就是因為這串糖葫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淨身房裡,成為無根之人,成為這皇城裡最下賤卑微的存在。
那串糖葫蘆或許是一個母親與自己孩子斬斷親緣的最後補償。
樓鍾玉能體會到文喜的感受,與親人分離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寄人籬下總是少了幾分骨氣的,文喜比他更慘,身上還殘缺了些,不過文喜比他堅強,若是互換位置,樓鍾玉知道自己根本活不過長大。
樓鍾玉側過身撐著後腦勺安慰:“文喜你已經很厲害了,若是我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肯定活不下去的,你很堅強。”
“不像我每次被人欺負了之後,只會一個人悄悄躲起來哭鼻子。”
大伯家裡小,家裡還有一個妹妹,他沒地方住,只能睡沙發上,每次等著所有人回房睡覺,他把茶几上的茶水倒了,沙發上亂丟的毛巾玩偶收拾起來,才能睡覺,早上還要起的比大伯一家人早,否則大伯伯母妹妹起床沒地方坐,還可能收穫伯母一個白眼。
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沒人管他,他不敢在客廳哭,就躲在廁所裡小聲的哭,可是廁所是一個承載他最多不好回憶的地方,可悲的是那一刻只有廁所是他僅有的私密空間。
文喜一愣,據他所知主子是前朝樓尚書的幼子,在樓府沒有被抄家的時候,可謂是受盡寵愛,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怎麼會有人欺負主子?
難道樓大人愛子的表現皆是表演給外人看的?
不過文喜不敢發問,只因聖上聖旨,提及樓家便是禍及三族的大罪,雖然和家中斷了聯絡,可文喜依舊不想惹禍上身。
況且主子現在的性子開朗活潑,也更好些。
“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主子有聖上庇佑,沒有人再敢欺負主子了。”
樓鍾玉吸吸鼻子:“誰說的,那個玫貴人就老喜歡欺負我,還有皇后——”
“主子!”
眼看著樓鍾玉嘴巴越來越沒有把,文喜只能大聲打斷。
“主子慎言,說說玫貴人也就算了,可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後果不可設想!”
樓鍾玉被文喜說的表情訕訕:“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說到皇后娘娘,我想起來還有佛經沒抄寫,話說皇上有沒有把我的綠頭牌掛起來?”
文喜搖頭:“奴才不知。”
樓鍾玉冷哼一聲:“走,咱們去御書房,看他還讓不讓我去了!”
“您的身子……”
“沒事!”
長樂宮離御書房是真的遠,此時帝王應該是御書房與大臣議事,樓鍾玉由著文喜攙扶到門口之後,只見德元在訓手下的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