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5 頁)
就像有人看見工廠煙囪上冒出的黑煙會聯想到死亡一樣,黑煙和死亡之間並無邏輯上的關連,只有抽象式的聯想。
在我心中,夜玫瑰一直是學姐的代名詞。
但除了第一次到這裡,聽見葉梅桂說她也可以叫做夜玫瑰時的震驚外,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曾將葉梅桂的夜玫瑰與學姐的夜玫瑰聯想在一起。
更從不曾比較過這兩朵夜玫瑰。
如果硬要說出這兩朵夜玫瑰的差異,到目前為止,我只能說學姐是不帶刺的夜玫瑰;而葉梅桂則明顯多刺。
我不想放任葉梅桂與學姐之間的聯想,因為這種聯想,很像將奶油倒入咖啡裡,於是產生一個小小的白色漩渦。
但只要輕輕攪動,白色漩渦便會無限擴張,再也回不去原來的那杯咖啡了。
因此我沒有回話,站起身,往我房間走去。
葉梅桂抬頭看著我,表情有些驚訝。
她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並未開口。
眼神停頓了一下後,低下頭,又拿起手中的書本。
我走了幾步後,隱隱覺得不妥,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停下腳步,快速啟動腦中的思考機器,期盼能製造出一些話語。
無奈我的腦袋因為淋雨而有些故障,始終想不出什麼話是大方而得體,只有耳朵還算正常,不斷聽到葉梅桂翻過書頁的聲音。
「嗯我應該還算是個細心的人,但常會有犯迷糊的時候。雖然我儘量細心,不過無法面面俱到,總有遺珠。這就叫做遺珠之憾。」
我終於打破僵局,擠了一些話出來。
但葉梅桂的視線並未離開書本。
「就像老鷹如果飛得太高,往往會低估兔子的身長。還有」
我用力搔著頭,試著烘乾我的腦袋,以便產生一些合乎邏輯的語言。
「還有就像有一隻狗走在路上,幾十個人拿肉包子丟他,牠不可能會吃掉每一個包子吧。妳把我想象成那隻狗,就行了。」
葉梅桂正在翻書頁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但依舊沒抬起頭。
「那隻狗之所以沒辦法吃掉每一個包子,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道理。
俗話說: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這句話就是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終於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看著我。
「謝謝妳、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謝謝妳。」
「你在說什麼?」
「我睡過頭,妳叫我起床並載我去捷運站,我很感激。謝謝妳一次。」
「但我忘了向妳說謝謝,實在很抱歉。對不起一次。」
「結果又害妳遲到,應該也要跟妳說對不起。對不起兩次。」
「剛剛淋雨跑回來,讓妳擔心。對不起三次。」
「妳怕我著涼感冒,煮了一碗超級好喝的薑湯給我喝。謝謝妳兩次。」
我屈指一樣一樣地數著,希望不要有遺漏。
「我又不小氣,你幹嘛記那麼清楚。」
「記清楚的人是妳啊。是妳先提到我那天睡過頭的事。」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提醒你,你早就忘光了?」
「不能說忘光,但我確實是不怎麼記得了。」
「這麼說的話,你跟我說謝謝和對不起,並不是誠心的囉?」
「我是誠心的啊。不過因為是被妳提醒,所以我無法證明我的誠心。」
「你老說我提醒你,是不是認為我一直記著這些,因此是小氣的人?」
「這沒邏輯相關。記不記得是記性問題,而小不小氣卻是個性問題。」
「我不管什麼邏不邏輯,我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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