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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時候”,想必就是衣物盡失、容貌盡毀的時候。也難怪文身不在四肢和耳後,畢竟“那個時候”屍體是否完整都是兩說,而這些零散器官,恐怕未必還連在軀幹。
檢察官其實很想追問一句,“晝光基金會的工作怎至於如此兇險,你們究竟都在做什麼?”
但他沒有打岔,聽王久武繼續說道:
“至於文身的位置,平時為了避免暴露身份,自然也不會選在容易顯露的部位。”
“胸口?”貫山屏下意識猜道。
“不是。”
“後腰?”
“不是,後腰的位置不方便確認文身狀態。”
“那在腹部?”
沒再繼續這種無聊的猜謎遊戲,王久武直接公佈了答案:
“我的是在這兒。”
一隻手解松腰帶,褐眼的青年向下拉低褲腰,露出了自己這處不會輕易示人的文身。平坦小腹之上,深灰色的基金會徽標被刺進小麥色的面板,兩側的裝飾花紋鋪展於流暢肌理,既像張開的雙手,又像振翅的羽翼。
貫山屏的神色起了一絲變化。
王久武有注意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原本規矩地順著文身的花紋移動,此刻卻開始沿著肌肉線條,四下逡巡。
——可以理解,任誰都會這麼做。
雖然從不誇耀張揚自己的身材,但青年其實對自己實打實鍛煉出來的身體相當滿意;輪廓鮮明,寬肩細腰,每處肌肉都是最佳狀態,強健而豐盈。於是,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或許是雄性本能的力量炫耀,也或許是單純想遂檢察官心意,亦或許是潛意識中示威於常坐副駕的那個男人——青年的另一隻手撩高了自己的上衣,露出更多精悍結實的軀體。
由此一些疤痕跟著暴露出來,隱顯猙獰。
檢察官盯著這些疤痕。這些疤痕,這些暴力殘留的痕跡,刀傷、燒傷、鞭傷……每道疤痕單是論起來源,便足以觸目驚心。
但於此時此處,疤痕悄然化作某種標識,某種另有駭人美感的標識。
交織於青年上身,宛若肆意把玩後留下的印跡,道道疤痕以不必言說的方式,向看客一一指點這具軀殼的可賞之處。其中有一道疤痕格外深長,從側腹斜下延伸,最終沒入被布料嚴實遮掩的羞區。隨它而行,貫山屏的目光也無意識地一路向下,直至看進——
“貫檢。”
青年叫了男人一聲,嗓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低啞。
他絕對有看到檢察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但對方旋即別開目光,匆匆岔開話題:
“王顧問,身體還撐得住嗎?”
“謝您關心,除了還有些頭痛外,已無大礙。”
青年也恢復神智,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而後他想起鄭彬曾聊起的情況,連忙問道,“倒是您,不要緊吧?”
“我?”
過了兩秒,檢察官才意識到青年問的是什麼。那天在仁慈醫院,為了制住毒發失控的王久武,他多次被重重甩到牆上。
“沒事,只是撞出些淤青。”
貫山屏語氣平靜,但向下拉衣袖的動作簡直是欲蓋彌彰。
基金會顧問當時並無留手,身為刑警的鄭彬都被打了個眼周淤傷;檢察官一個文職人員,身上恐怕不止是“有些淤青”而已。
“我……抱歉。”
“你那時無法控制自己,錯不在你。”
“不,終歸是我疏忽大意才會中招,”王久武咬了咬嘴唇,“無論如何,請您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既然你這麼說,我眼下確實有件事想拜託你。”
“您請講。”
“陪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