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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還在由眼洞流出,分不清是誰在迭聲慟哭。
……萬幸,舞會上灰眸的年輕人注入的藥劑及時生效,他僥倖得以掙脫深海冰冷的幻夢。
宛如將要溺亡般大口喘息,又不知過了多久,青年才終於清理完畢自己的思緒。搖搖晃晃站起,他不敢再仰望那尊怪異的雕像,只能讓自己的視線保持在平視之下。結果,這反倒令他有了新的發現,鞋尖前那一灘黑色的汙跡,提示他正站在當年提摩泰希斃命的地方。
王久武回憶起了榮瑾描述過的場景:提摩泰希原本並不在狂歡者之列,而是突然從大魚雕像後面繞出,憑空現身於舞廳。這當然不是什麼法術或神蹟,前七隊長當時聽到的機械響聲就是解釋;雕像背後定是有條暗道,王久武已然開始尋找。
可他繞著雕像底座轉了一圈,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七隊當年似乎也沒能找到暗道,最起碼不曾給青年留下哪怕一處指示的標識。不見按鈕,也沒有旋把,黝黑的底座看起來渾然一體。
拇指摩挲著下巴,基金會顧問短暫思考之後,有了解謎的方法。
他閉上雙眼,在不可視物的黑暗之中,將自己的判斷交託給觸覺。
一晃十三年,這尊大魚雕像似乎也跟著時光老去,柔軟滑膩的不明材質表面不再光滑,融化成一坨衰朽血肉般的東西。觸控雕像底座,感覺如同在撫摸一名老人的面板,粗糙乾癟的觸感始終在指尖殘留;王久武強忍著不適,一寸一寸仔細摸索。
第一遍,沒有發現。
第二遍,沒有結果。
第三遍,終於,好似在面板上摸出一處難辨的靜脈結節,底座後邊靠右、難以準確描述具體方位,王久武的指尖真的觸到了一個肉眼難察的細微凸起。
他立刻用力按了下去。
鉸盤聲響,大魚雕像下傳出一連串低沉噪音,如雷雨前綿延不絕的隱隱轟鳴。
簡單的傳動裝置,青年恍然大悟。
他跟著意識到,自己進入舞廳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哪怕一聲鉸鏈咬合的動靜……
但眼前的變化根本容不得王久武繼續細思究竟。伴隨著令人齒癢的磚石摩擦聲,雕像底座後的地板上現出一個方形的洞口,一段不規則的石梯向下延伸,徑直前往遙遠的地底。
手提箱還留在酒店,手頭沒有專業工具,王久武只能舔溼食指,將手靠近洞口。一絲清涼的感覺從指尖傳來,有細弱的微風吹拂,他由此推測這條暗道並非通向一個封閉的空間,底下的空氣應該足夠呼吸。決定看一眼就走,青年重新喚起手機的手電筒功能,謹慎地沿著這段磨損嚴重的石梯,緩緩走入黑暗的地底。
洞口在他身後悄悄關閉。
不算漫長的跋涉之後,他很快來到了階梯盡頭。
一個洞穴。
一個溶洞。
這是王久武所未能預料到的。沒有太多人工的痕跡,他眼前的溶洞是某條地下溶洞帶的一員,洞裡基本保留著原始的風貌,腥味濃重無比。不知是一同溶入了何種礦物,石灰岩質的洞壁在手機光下隱隱閃爍出諸多顏色,光怪陸離。
鐘乳石利劍般懸垂在洞頂,溶洞角落圓鈍的石筍則被徵用作小桌,其上擺著一些細碎的物件。王久武粗略掃看一遍,確認都是些祭祀用品。顯而易見,異教徒們貪得無厭,不滿足於只在地上搭建起他們的會客廳。
溶洞裡還掛著一幅油畫。
油畫並非是戈爾德瑪赫家族的肖像,不過所繪景象對於王久武而言也是相當熟悉,可以說,他毫不意外自己會看到一條首下尾上落入海洋的畸形大魚。同樣,與先前見過的“沉海者”畫像類似,這幅油畫裡也附了幾句德語——
【ich verlor ich t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