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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他思路的年輕聲音哭著,罵著,叫著:
“火!火!火!”
屬於基金會顧問的聲音徒勞地提醒,此處是東埠的地下溶洞;
年輕的聲音卻在恐懼中尖叫,將他拉回無端失火的峪城監獄。
碎片反射火光,眩目刺眼。
——到處都是躍動的火苗和黑焦的屍體,二十一歲的他燒壞了臉。
飄散的煙塵令他咳嗽,肉香的焦臭讓他作嘔,時間的流逝在感官中紊亂,並不算遠的距離跋涉艱難。由烙在靈魂深處的記憶牽引,和八年前一樣,王久武邁動腳步,尋找起火場倖存的人。
滿地殘缺的屍骸成了某種殘酷的路標。
沿著它們飛散的方向,青年來到那座大魚像前。
爆炸的衝擊折斷了本就開裂的塑像,塌伏的諸多血肉糜爛作表面焦糊的一灘,露出衣裙一角,血紅殷殷。
壓著反胃的感覺,王久武忍痛動手刨挖起來。
一個穿著新娘禮服的灰髮年輕人自血肉中出現,髮間頭冠樣的珊瑚斷作幾截。
在年輕人身下,還壓著一個蒙裹灰紗的俊美男人。
褐眼的青年不記得監區中有這樣兩個人。
但他遲鈍地發覺,在自己遠離此地的記憶中,有他們留下的深深印痕。
carnivore……陰闌煦?
江……貫山屏?
他先把陰闌煦移開,緊接著赫然發現這人細瘦的手臂與雙腿都在爆炸中被碎片貫穿,便只好改扶陰闌煦坐正。為了避免有嘔吐物堵塞氣道,王久武伸手把陰闌煦的頭側向一邊。
他的指尖觸到冰冷的溫度。
像被不散烏雲蒙遮的明月,蓋在鮮血與灰燼下的這張臉蒼白如雪,將一股複雜的情緒封進王久武胸口。多年同行的搭檔此刻就在他面前,卻早已與他相隔遙遠;他感到厭惡、憎恨與憤怒,可那雙緊閉的雙眸仍在他心底撕出一道裂痕。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輕輕搭上年輕人頸脈,青年咬住了唇。
就在這時,一旁的檢察官恢復了知覺。
因為有兩道“屏障”,貫山屏沒有在爆炸中傷得太重,睜開眼就看到王久武正望著陰闌煦一時失神。“王顧問……”他出聲喚他,撐住地面搖搖晃晃想要站起,很快力盡狼狽跌回原位。爆炸同樣震碎了聖堂的玻璃地磚,貫山屏的手擦進那堆白色粉末,覆了一層霜雪。
火場中的青年反應明顯比平時慢上半拍,聽到響動才回神,來到男人身邊檢視。
他想叫他,但過往的記憶拉扯著他的聲帶:
“劉獄警,你怎樣?”
“劉獄警……?”
困難地調動臉上的肌肉,檢察官想作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卻被陡然而起的灼痛打斷將要出口的發問。他抬手,驚訝看到淡黃的煙霧籠罩著自己手背。傷口流出的血沾上那些白色粉末後居然變得滾熱,被燙到的檢察官條件反射甩手,抖落的血糊已在散發硫磺的氣味。
不僅是這一小團血糊,聖堂各處都飄出了硫磺味的淡黃煙霧。
周圍溫度異常升高,每次呼吸愈發困難。
“連、連二亞硫酸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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