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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以趾尖點立於地,像是準備隨時暴起,將納頭叩拜者絞捲進去……
如果說鼓樓二層的“海大王”是不怒自威的神明,既會懲惡降罰,又會澤被布恩;那大魚廟裡的“海大王”就是未經美化過的原始恐怖,只可敬畏,只可懼怕,不可言說,不可提及。
而在這尊“海大王”塑像肢體動作所形成的空隙中,還填塞了十餘個灰衣大帽的“海民”,它們高高託舉著各式法器寶物,恭順如眷族奴役。
但它們那由灰衣下伸出的“雙臂”,竟非人類熟悉的骨肉肢體,而是多條糾纏盤曲的水母觸鬚!
!!!
“嘿。”鄭彬拍了下王久武的肩膀。
褐眼的青年猛地回神,抬手揉了揉因久忘眨動而酸澀的雙眼,這才得以將視線從那尊塑像上移開。尚未痊癒的他,又被隨太陽穴鼓脹而起的頭痛纏住。
“抱歉,我剛才走神了。”
“沒事,我第一次來大魚廟的時候也這個表現。”
鄭彬叼起支菸,語氣平靜,但看眼神也有幾分躁鬱心緒。他朝王久武多走近幾步,將聲音壓到最低,小聲說道:
“現在你明白我先前為什麼說這裡‘不太吉利’了吧。”
王久武無力笑笑,“難以想象土廟都會這麼……‘藝術’,但做得太好有時也不見得是件善事。只能說,東埠先民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就是不清楚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才會創作出此種形象。”
鄭彬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建議他到廟外走幾圈緩定心神。
王久武雖然確實很想從這裡離開,但又擔心錯過痕檢員彙報現勘發現的時刻,只得婉言謝絕。
“那你看看旁邊的‘大妹子’吧,多少心裡能舒服點兒,這是我的個人經驗。”
聽了鄭彬的話,王久武這才發現殿內還有第二尊塑像。
這尊塑像形制其實不小,起碼也有一人多高,只是與旁邊的“海大王”像相比顯得“玲瓏嬌小”,乃至存在感完全被其淹沒。它雕繪的是一個作嫁婦裝束的年輕少女,微微低首,眸含秋水,純真羞怯中不失動人嫵媚。不過,與其他地方著傳統打扮的新娘子不同的是,這個少女只披霞帔而無鳳冠,亦不挽髻盤發,長髮微鬈垂至腰間,僅以珊瑚枝藻代金釵玉簪;她雙手所捧也非繡球妝匣,而是一個開殼海蚌,內裡託盛微縮如慄的牲畜牛羊。
儘管少女身上原本紅豔的婚衣如今已顏色淡去,連帶清秀面容也被時光模糊,一頭青絲更是褪成了浪花一般的灰白,這尊塑像看上去卻依舊賞心悅目;少女眼唇含笑,嬌俏可愛,用她的青春美麗沖淡了殿內瀰漫的森然可怖。
剛才看過了“海大王”,現在再看這出嫁少女,兩相對比,這尊塑像真是令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王久武忍不住又多看了它幾眼,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雕的又是誰?不是說東埠只信‘海大王’嗎?”
“應該就是‘海母娘娘’吧,”鄭彬摩挲著下巴,“我對民俗不感興趣,只聽說過,不怎麼了解。”
“‘海母娘娘’?”
青年記起昨天逛廟會時,有聽那個有些多事的甜點攤主提起過這個名號;但當時他見老者興味盎然頗有長篇大論的意思,便尋了個藉口拉著貫山屏迅速離開,沒能知曉更詳細的情況。現在,因那尊少女塑像,王久武對“海母娘娘”產生了興趣,卻又找不到對此瞭解的人了。
他正感到些許遺憾,一個男聲突然從旁傳來:
“‘海母娘娘’是東埠民間嫁予‘海大王’為妻的漁家女孩,因此得在大魚廟中一起享用奉祭,不過僅限於冬節期間。”
說話的是孫躍華的那個助理,他一直攙扶著董事長,同樣也站在殿門外等候。在孫躍華的授意下,他介紹了一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