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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震了一下。
發信人一欄依舊空白,這次連字都沒有,只有一個定位,東埠大學文學樓。
陰闌煦怎麼會在東大?
意識到恐怕真的有事發生,褐眼的青年斂起神色,逆著準備上課的學生群,快步趕去。
……
文學樓是東大最早落成的幾棟教學樓之一,曾為地標建築的它如今因老舊而被淘汰,蜷縮在擴建後的校園角落無人問津。四周道路更是破敗,不知名的殘花野草在磚石裂縫中肆意生長,諷刺地努力再現當年“桃李滿蹊”的盛景。走在上面,很難不想起同樣鮮有人至的碑林與一片荒蕪的小花園,名校如東大,也逃不過金玉其外、內裡多有敗絮。
沒費多少工夫王久武就在文學樓後找到了陰闌煦。枯敗雜叢掩映,牆面漆皮斑駁,這人顏色清淺,在其中一眼即可分辨。他正倚著牆支撐身體,絲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會被弄髒,冷冷地看著搭檔走近,既不抱怨對方來遲,也不說明自己為何在此。
見陰闌煦沒事,王久武松了口氣,然後才問:“你怎麼來了?不是在酒店休息嗎?”
陰闌煦的回答是朝他身後的方向揚起下巴:
“屍體。”
王久武條件反射地扭頭看向身後,看到一片竹林——如果那些半死不活、和不知哪年的建築垃圾混在一起的竹子還能加一起稱作“竹林”的話——定睛細視,鋼筋混凝土與殘磚碎瓦之間,突兀丟棄了一堆報紙,蓋著什麼東西,形狀膨起卻軟塌,似是不妙。
“你檢視過了?”
“氣味。”
搭檔天生嗅覺敏於常人,這點王久武當然知道,憑他的話確實無須靠近、僅用嗅聞便足以確定屍體位置。也是拜此所賜,好幾次任務中他們得以在警方察覺前搶先一步,抹消屍體上某些不利於基金會的證據。
但有一點,陰闌煦畢竟不是警犬,做不到相隔數里還能循味追至。
王久武重新看向這個年輕人,果然,對方別開了視線,這是陰闌煦有事隱瞞的表現。
“我知道你討厭和人來往,也不喜歡和我交談,”褐眼的青年口吻和軟,“但現在我們是共同完成任務的搭檔,我要對你的行為負責,和案子有關的事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從酒店再次來到東大?又為什麼知道這裡有一具屍體?”
沒有回應。
四下無人,王久武語氣稍微嚴厲了些:
“回答我的問題,‘carnivore’。”
聽到晝光基金會給自己定的代號,年輕人緩緩抬眸,眼中映出身形完全遮蔽自己的高大青年。
“需要你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別的都與你無關,不要試探我的底線。”
他的嘴唇幾無血色,吐出的話語也少幾分氣力,卻滿含威脅。有一瞬間這雙淺灰色的眼睛裡殺意暴起,但陰闌煦微微偏頭掩去了眼中的情緒,蒼白麵容上最深的顏色是睫毛投下的陰影。
無奈嘆了口氣,王久武改而說道:
“好吧,如果那確實是一具屍體,又在這種時候出現,八成和之前的案子是同一個兇手。趁著警方還不知道,走,我們去看看。”
“不,”對方動也不動,表情嫌惡,“我是喜歡碎屍,但我討厭沒有創意的案子。”
王久武只得妥協,自己轉身朝竹林走去。
將死的竹節互相撐倚,支成破碎的柵籬,身材高大的青年不時需要矮下身才能勉強通行。不知是因為視線受阻,還是前方那具棄屍造成的心理影響,頭頂投下的午後陽光很快失掉溫度,四周變得晦暗陰冷,沒走幾步王久武就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突然,乾枯竹葉擦過衣袖的沙沙聲中,傳來一聲脆響——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