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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長和基金會顧問這才反應過來耳麥中確實靜默無聲,連風拂窗簾、走廊過人等環境音都監聽不到。鄭彬表情變得難看,而王久武顧不得更多分析,已悄步快速來到門邊,拿捏力度,無聲無息將木門敞開一道細縫。
檢察官跟著挪了過來,緊挨褐眼的青年,窺看外間的情況。
他們看到銀髮男人微微向前傾身,似是正和衛夏低語。
以指尖掩唇,凌凜這個動作突兀且多餘,卻著實有效地遮擋住了自己的唇形變化,令王久武無法猜測他究竟說了什麼。只見得衛夏臉色大變,一度想從沙發上彈站而起,最後卻只能撲騰幾下,癱坐回去。
“原來您是——您居然和他有這份交情,”少年依然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可您為何會在東大任教?難道不該?”
“每個人都有自己娛樂消遣的方式。”
凌凜也不再壓低音量,恢復正坐,笑著整理了下衣飾。
旋即,溫柔親藹從他眉眼間散去,此刻傲然坐於少年對面的,已不再是那個下課後被學生簇擁、耐心解答問題的講師。一種屬於上位者的冷冽薄情出現在銀髮男人身上,他明明同樣坐著,卻似是在俯視少年:
“現在,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
之後凌凜沒有忘記二度開啟麥克風,不過裡間的三個男人俱已擠在門邊,僅憑耳力,亦足以聽清接下來的對話——
“就從,你為什麼要讓林安吸毒開始。”
優雅地交疊雙腿,銀髮男人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然而衛夏臉上竟現出困惑的表情,“吸毒?”
凌凜語氣加重,“‘落海’。”
“‘落海’——您怎能叫它毒品!”
少年情緒陡然激動,但又無法發作,徒勞地漲紅了臉,“它是神賜!它助我們入海窺見真實!”
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只冷冷地看著他。
在凌凜的注視下,衛夏很快頹盡氣勢,囁嚅道:
“林安需要用‘落海’拜見‘沉海者’,否則他將一直被謬誤矇蔽。”
“聽起來,林安加入了沉海秘社?是你邀請的?”
“是,但,”衛夏絞著衣角,低頭不敢對上凌凜的目光,“林安本來就是祂的信徒,只不過,誤入了異端的一支。”
……
一年前。
下課鈴響得急切,學生們利索地收拾好文具課本,腳步匆匆趕去下一節課。不到兩分鐘,方才還人滿為患的階梯教室已空了出來,只剩兩個人沒有離開。
其中衣飾誇張的少年縮坐在座上,頂著一腦袋薄荷綠的髮絲,像在教室角落長出一叢桀驁的孤草。頭髮比漂染時略長了一些,姜紅髮根隱隱顯露——他是混血。一個面部五官與華人並無二致的混血兒,只要勤改髮色,就沒人會懷疑他的紅髮實是原生,來源於被刻意掩蓋的那一半血脈。
混血少年沉默地盯著桌面的塗鴉。
醜陋畸形的大魚佔去大半,擺成環狀的殘肢供奉其下,而少年的姓名僅配寫於桌角。兩個逼仄歪斜的漢字,“林安”,他是東埠林家的後代。
課桌上,書本上,乃至牆壁地磚上,這種塗鴉他不知畫了多少;
卻從未有一次,哪怕有一次,能讓林安如家族其他人一般,由奉祭的圖畫與“神”聯結,以此獲得寬撫與安慰。
這讓他怎能不懷疑來自異國的母親所帶來的信仰,但他沒有勇氣質疑,質疑林家的“神”是否垂憐。
“啊,終於有機會能和你單獨見面,我還以為你不來上課了。”
出神的思緒被打斷,林安向旁斜了一眼,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少年在自己鄰座坐了下來。他認出這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卻不記得名字,於是只粗魯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