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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白菊花,滴水如泣,枝葉向著臥房的方向齊齊彎折,似是有人納頭敬叩。
按照常理,一個人恐怕不會帶著大米紙錢、新鞋新衣等累贅行兇,也不會在殘忍殺人後長時間逗留在現場,更不會突然“良心發現”,讓他的受害者多少獲得了一份體面。
鄭彬問顧懷天,“你覺得這個再次進入現場的人,會是誰?”
“這個人既知道這裡有命案發生,又沒有報警,那麼不是兇手本人,就是與兇手關係匪淺,”顧懷天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我個人傾向於前者,因為在之前的三起案子裡,並沒有發現有後者這號人物存在。”
提問者點頭,“我也認為就是兇手。”
“可是不提那身西裝高跟鞋,單是一櫃子的紙錢大米,花銷就不算小,”鄭彬繼續說道,“而且光是運來這些東西便相當耗費氣力,更別提他還要冒著被鄰居發現的風險,多次到公用水房取水回來擦洗——圖什麼?”
顧懷天答不上來,但鄭彬並非是在問他,而是在問自己。
進出現場的一來一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令兇手心境如此劇變?
與之前的三個受害者相比,吳茉莉有何不同,竟值得兇手多此一舉?
——法醫從臥房走了出來,將一個證物袋遞到他手中,打斷了鄭彬的思路。
“在死者交握的雙手中,塞著這個。”
接過證物袋,鄭彬與裝在裡面的小熊玩偶四目相對。
更正,那是半隻小熊。
半隻白色小熊,只有一個熊頭,連著勉強能稱作軀幹的毛團;四肢缺失,針腳疏鬆,應是倉促縫成。
唯獨用兩隻玻璃球縫成的熊眼,精巧可愛,黑亮惹憐。
巧合的是,這時鄭彬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人正是東大附中的校長,準備告訴他有關熊偶公仔的訊息。
“遲校長,早上才給您那邊發的協查函,這麼快就出結果了?”
鄭彬向周圍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開啟擴音,隨口客套一句便直白問道:
“書包上掛著白色熊仔的小姑娘,是誰?”
對方報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你們能確定嗎?”鄭彬追問。
“那個熊仔現在就在我辦公桌上,我帶著幾個老師,把它和隨函所附照片裡的熊仔反覆對比多次,錯不了。”
電話那頭的遲校長肯定地說道。
“那個女孩是我們初一五班的學生,跳級上來的,姓貫,叫貫水楠。”
作者有話說:
又是在死線邊緣完成了榜單任務(躺平)
準備申請上架,接下來還得存稿,唉!
小熊
【她一級一級地跳下樓梯,書包拉鍊上掛著的幾個小玩偶隨之悠悠晃晃。】
——兩小時前。
對上貫山屏如淵黑瞳的一刻,宛若有一雙手輕輕拂去了王久武回憶中的塵埃,那段一直曖昧模糊的印象在他腦海裡陡然清晰,青年猛然記起了自己之前曾在哪裡見過這些小熊——
白色的粗製公仔,混在精緻玩偶之中,掛在漂亮的小書包之上,是如此格格不入;那個揹著書包的小姑娘雪膚烏髮、聰穎可愛,也生著一雙似墨點就的黑色眼瞳。
貫山屏的女兒貫水楠,也有一隻毛絨小熊。
王久武不可置信地望著貫山屏的雙眼。
與埋入女屍體內的小熊同款的玩偶,為何會出現在貫家父女手中?
“您從哪裡拿到的這些小熊?”
一想到貫家父女可能早早就與那個殺人狂有過接觸,再想到針對貫山屏的暗網懸賞,褐眼的青年不由神經緊繃。
“是紀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