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部分(第3/4 頁)
大了,八福晉又出了那樣的事,原先出處那裡是回不去了,現在,能收留我的就只剩下姑娘你了!姑娘是菩薩一般的心腸,求求您了,就賞我老婆子一口活命的飯吃吧。”
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被這老婆子的一番哀求已弄得心軟,然而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不給乞憐者好臉色,張婆子見狀咬了咬牙,乾脆撲通一聲跪倒在小風腳邊,伸出兩根手指,指著頭頂的空氣賭起咒:
“從此我這張嘴巴就當做是被繡花針給縫住了。不等姑娘的臉色,老婆子絕不開口!如若老婆子做不到這點,就叫我……我……來世做個大王八!”
“撲哧”一聲,小風聽得掩嘴而笑。善於察言觀色的張婆子立即曉得自己眼下的危機算是度過。她眼巴巴地瞅著小風,剛想乘機奉承說姑娘笑起來仿若天仙的巴結話,忽而又想到自己剛剛賭咒的誓言,不禁一下子變臉變得太急,諂媚與驚愕的神情在一瞬間的連線出現困難,以致於在老婆子嘴角周圍出現一層層尷尬的線條。瞧著她這種突然驚覺的模樣,小風放聲大笑。方才因為擔心被訴諸流言的憂慮頃刻間蕩然無存。
腿腳養傷的日子總過得很慢,一開始感覺到自然之真切美景的旭日與夕陽逐漸在小風眼裡失卻了顏色。由於精心照顧,現在她已可以讓人扶著緩緩地走幾步了。然而,一旦成為她現在活柺杖的張婆子不在她身邊,那麼,她就成了一個比允禩還行動不便的人。這段日子以來,什麼叫枯燥,什麼叫乏味,什麼叫了無生趣才被她完全體會。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除了偶爾會回想一點兒她這輩子迄今以來的記憶外,她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把始終貼身放的那個裝著某種神奇草藥種子的油紙包拿出來看。捏著那個被摩擦得蹭亮的油紙包,小風常常一發呆就是好久。曾經在萬花樓由她親手刺傷允禩的片段已被另一股充滿活力的、新鮮的願望所覆蓋。比起好友年小蝶,小風的生活態度一直都是樂觀、積極的;她總會讓自己變得開心,而不去想那些留存在心靈洞府深處血淋淋、如仙人球表皮般扎手的那些傷痛的過去。
這天,天氣陰沉。灰濛濛的天空彷彿墜著一個巨大的鉛塊。嗚嗚的北風在街道的拐角、樹枝的分叉間肆意橫行。每個人的脖後根涼颼颼的,坐在客棧二樓允禩臨街的房間裡,小風趴在視窗,把頭枕在手臂上有氣無力地斜瞥著窗外冷清的街道。大清早的,除了幾個縮頭縮腳不得不開門做生意的夥計與掌櫃之外,路上只有偶爾幾個行人。弓著背,低著頭,穿著破舊的棉襖,他們一個個被凍得嗬嗬得搓著手,呼哧呼哧地在嘴邊吐出一團白氣。
街道上很安靜,幾乎沒有人說話。清晰的踩踏著包裹著一層冰霜的碎石子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傳入小風與允禩的耳朵。允禩捏著一本舊佛經,坐在輪椅上在她對面,時而讀幾頁書,時而瞧瞧抬起頭瞧女人幾眼,顯然讀得很是心不在焉。看外邊風景看得嫌煩的小風轉過頭,開始與他聊天。她盯著他手裡的書,問他佛經有什麼好看。允禩有些慌神,想把書藏到身後,然而小風卻調皮地忽然朝他撲過來。她用一隻腳站立,另一隻腳懸空,身體搖晃之際,看準他的方位倒□體。很快,書被抓,夾在舊佛經下邊的那本書。《金瓶梅》三個字跳入眼簾。紅著臉,小風低叫一聲,像是抓了什麼燙手的東西一般,立即連同佛經把兩本書還了回去。她被扶著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捂著臉,她剛要罵他不知羞,然而,隱藏在男人眼底的那抹深沉的黑暗被捕捉住,嘴唇像是被膠水黏住,她無法開口。嗅嗅鼻子,小風忽然想哭。
下一刻,她被伸過來溫暖的手臂抱住。風月場裡的老手在乍逢真情之際,竟然手忙腳亂。所有體貼的,對女人有效的,百發百中的安慰的話語被遺忘,他拍著她的後背,撫摸她的長髮,靠在她的臉頰邊摩挲,反覆含在嘴裡的只是兩個字“別哭”。雖然被安慰,然而小風卻曉得相比較自己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