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第1/2 頁)
宋幼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宋修遠以前提到過的,他說在當年的祭天大會上,姜沂川曾經出現在祭天台下,與南瓏的百姓站在一起。
一開始這個事情就被宋幼珺否定了,因為從北昭到南瓏的距離非常遙遠,姜沂川縱然是快馬加鞭也要兩個月才能到達,十月的祭天大會,他需得八月啟程,回到北昭也到了臘月。
一來一回就用掉了四個月的時間,他怎麼可能脫身四個月遠赴南瓏,只為匆匆看她一眼。
不可能的。
但是從她昨晚在宴上跳了神女舞之後,姜沂川的態度猛地改變了,那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姜沂川在那年確實遠赴萬裡去了南瓏,親眼看見她跳了神女舞,並且將神女舞的動作記了下來,然後在昨晚認出了她。
以上假設,單獨拆開每一條都是不可能,但是在這個事情真的可能發生的前提下,姜沂川的確能憑藉著這一支舞將她認出來。
畢竟每年的神女舞都是獨一無二的,且未防止洩露舞步,由司禮宮十二位舞女學習其中一部分,分開教給宋幼珺,確切的說這支舞的完整版,天下只有宋幼珺一人會。
若真如此,姜沂川便有足夠的底氣確定,她真的回來了。
宋幼珺簡直難以相信,他真的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去南瓏,站在眾生之中看她跳神女舞祭天,也真的將這舞步記了整整三年,並且一眼認出。
他用一杯慶歸的烈酒,用九十九層雲來天梯,無聲的告訴宋幼珺。
我知道你回來了。
他只會做,不會說,所以宋幼珺總是慢慢的,慢慢的猜到他的想法,猜到他行為後藏著的深意。
他不會告訴宋幼珺,我有多麼多麼想念你。
但他的思念會融在北昭的大雪裡,會化成晴空下的萬裡長風,可以跨越北昭到南瓏的無數高山,藏進秋後的艷陽中輕輕落在滿身金鈴的宋幼珺身上。
宋幼珺終於第一次如此明顯的感受到了姜沂川默默傳遞來的愛意。
姜沂川起身了,什麼話都沒說,而是率先轉身,將目光看過來,與站在門外的宋幼珺的對視,而後才轉頭對站在身邊的方丈道謝。
宋言寧仍然在跪著,姜沂川也沒有喊他,轉身出了屋子,站在了陽光下。
宋幼珺揚起笑臉走過去,「小姜公子,你當年在這裡許了什麼願吶?」
姜沂川的眸光柔和得像暖春的風,笑意並不明顯,恍若帶著情意綿綿,輕聲說,「我不敢貪心,只想要再見你一面。」
宋幼珺一直喜歡他的眼睛,平日裡十分淡漠,但一旦染上情緒,就變得格外動人,很難不心動。
她嘖嘖搖頭,說道,「那不可行啊,做人呢,就是要貪心。」
只見一面,哪能行呢?
風從宋幼珺的背後吹來,將她的髮絲吹拂到臉上,姜沂川便很自然的抬手,將她的髮絲別到耳朵後面,見她發上只戴著一根白玉簪。
他從袖中拿出一根明晃晃的金簪,遞給宋幼珺。
這根金簪正是她心心念唸的金枝玉葉,三年的時間過去,仍保養的非常好,像新的一樣。
「六六說你把這個埋在了衣冠冢裡。」宋幼珺驚喜的接過來翻看。
「若是埋三年,會變舊的,再難復昔日光彩,所以三年來我時常擦拭。」姜沂川道。
「那你快給我戴上。」宋幼珺塞到他手裡。
姜沂川抬手,拔下白玉簪,將金簪插在宋幼珺的發上。
一如當年晚霞滿天,他站在風裡眉眼溫眷,對她說,「金枝玉葉當配金枝玉葉。」
輕輕一晃,清脆的聲音在耳邊撞響,宋幼珺站在陽光下滿眼笑意,姜沂川看著,久久不語。
等宋言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