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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千金?”壽王見她停下來聞香,不禁抿唇淺笑,又抬袖握住她的手腕,“可別跟丟了。”
尉遲採只覺腕上一暖,轉過頭來,發覺是壽王拉著自己,登時就有大片血色燒上臉來,條件反射地抽手。
壽王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逾矩了,遂低頭輕咳一聲,繼續往內走去,面上也悄悄泛了紅。
……嘛,才認識幾天就拉拉扯扯,就算是美男也不能這麼輕浮啊。
她正在腹誹間,聽見前方的垂簾內傳來女子溫柔的嗓音:“……可是王爺和長千金到了?”
“兒臣參見母妃。”壽王恭敬地躬身拜禮。她立刻有樣學樣:“小女子尉遲採參見太祖妃。”
垂簾一色玫紅,縱是白天,室內也不甚明亮,只能瞧見簾後幾條影影綽綽的身姿。有一人似是側臥在簾後的美人靠上,身旁排開數名紅衣女侍,手中大多碰了果盤和茶水,也有兩名撐著彩扇立在美人靠後。
香息浮動,紋飾繁複的獸首金爐內,白煙嫋嫋升騰,氤氳滿室。
“澄兒與長千金快快請起。”那女子笑道,“來人,賜座。”
“多謝母妃(太祖妃)。”
兩名紅衣宮人從旁搬來兩架梨木圈椅,置於壽王和尉遲採身後。兩人相視一眼,斂裾坐下了。很快便有女侍奉茶上來,尉遲採捧過茶盞,盞中清亮的碧色茶湯舔過冰玉瓷面。
“這身子不濟事,叫你委屈著了……孩子。”女子的嗓音幽然,“你進宮數日,本宮也沒顧得上看看你。那日澄兒在丹篁殿為你接風,本宮又意外著了暑氣,一連幾天都不見好,呵……現下總算是勉強能見得人了。”
這聲音,聽上也去不過三十來歲,只是“太祖妃”的稱謂讓人覺得老。尉遲採悄悄揚眸,那玫紅垂簾後側臥的女子略微動了動身子,喉間發出輕微的咳嗽聲。紅衣女侍立時為她端上潤喉的玫瑰露。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四歲。”太祖妃用手比劃了一番,“就這麼乖乖地坐在唸琴懷裡,不哭也不鬧……”。她嘆了口氣,“轉眼間就這麼大了……唉。”
念琴?尉遲採眨眨眼,太祖妃是指長千金的母親姚念琴麼?
這麼說來,長千金年幼時也曾到過翡城了?
太祖妃掩唇咳嗽起來,幾名紅衣女侍免不了又是一番拍胸撫背,端茶倒水。壽王蹙眉道:“母妃要多保重身子,這小病拖下去也會成大病。若是不舒坦,就派人去醫館請個御醫來看看,別藏著掖著。”
“還不就是那麼個毛病,澄兒就別操心了……”太祖妃緩過氣來,輕聲笑道。“倒是阿採啊……都怪天驕安排不周,馥宮那麼偏僻,你一個女兒家住那裡,多不方便。”
尉遲採腦中白了片刻:來到赤國後,還是頭一回聽到“阿採”這個稱呼呢。
太祖妃接著道:“不如……搬來這重華宮,與本宮同住。一來相互是個照應,二來也熱鬧些。你看如何?”
只覺壽王的眸光淡淡掃來,淺褐瞳子裡帶著莫名複雜的意味。尉遲採垂下羽睫,裝作沒看見。
聽口氣,太祖妃似乎和長千金……很熟絡?
“這……多謝太祖妃的美意。”她小心斟酌著字句,“然重華宮乃歷代帝后之居所,若小女子住進來,於禮制不合,當是僭越之罪,只怕會招人非議。”
太祖妃正欲開口,卻聽壽王沉聲道:“長千金所言甚是。陛下迎長千金入宮之舉,令朝中的大半臣子已是風聲鶴唳。若如今長千金再搬入重華宮,想必楚相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楚相”二字讓尉遲採的耳根一動。她揚眸瞥向壽王,他眼底沉靜如水,唇邊噙著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影。
雖說有人幫腔很好……她收回視線,心下暗忖,她是害怕現出破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