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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曲師叔不答應？不會是怕輸給小子吧？”小狐狸一般的趙拓自泥沼邊緩緩發言刺激著支拐老者。

“哈哈哈”凝視了趙拓片刻，曲天涯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爽朗笑聲：“趙拓你不必出言激我，非是老夫小氣，只是光你想舞動紅塵，怕還欠了些火候。”一語落地，曲天涯摹地展開身形，自泥沼中一路迤邐而來，輕飄飄地落在趙拓身旁，笑臉如盈。

定睛望向身旁老者，藉著初生日光，老者腋下雙柺，黝黑體側淡淡地刻著一行小字，每面四字，左右連看正是“紅塵紅塵，顛倒鬼神。”

“紅塵？”凝視著拐面古文，趙拓沉聲念道。“沒錯，此拐名喚紅塵”曲天涯一臉傲色地說道。

“那曲師叔憑何論道，我不配舞動紅塵？”微皺著眉頭，趙拓沉聲問道。他也並非奢望對方能真正將壓箱底的武藝傾囊相授，適才出言，一多半也是為了防止老者討價還價的折中之策。只是，任誰被人小視，恐怕都不會高興。更何況，表面不說，趙拓打骨子裡也是一身的傲氣，聞得老者言下略有輕視之意，此時禁不住追著問道。

“趙小侄休要誤會，你天資聰穎，學武悟性自不會差，或許正因如此，紅塵拐，你卻用不來。”望著身旁一臉不服的趙拓，曲天涯沉聲說道。

“哦？”未曾想到老者如此作答，趙拓一抬眉毛，繼續問道：“為何說天資聰穎，反倒是學不了這拐？”

正色望著趙拓，曲天涯沉思了一陣，而後張口答道：“趙拓，你自懂事以來，可曾望見雙腿健康之人拄拐，又或是雙目完好之人，側耳摸行，學著瞎子行路？”見到趙拓不說話，老者復又言道：“健全四肢身軀是上蒼賦予每個人最寶貴的東西，你認為殘疾如我之人，是真心願意拄拐前行？那是他們失落了珍寶後，勉強尋到的補償之法。老夫當年軀體健全橫行江湖時，又何曾舞弄過這對紅塵雙柺。直到晚年失落了雙腿，鉛華洗盡，方才鑄就紅塵，於沉思中摸索出這套杖法。其間一多半，更是為著代步便利而造。拓賢侄你雙腿健全，既無身懷殘疾的切膚之痛，更不需要時刻以拐代步，試問此等心性的你，如何學得像這套紅塵杖法？”

曲天涯一番言語所言即是，江湖裡不乏一些身殘志堅的奇人異士，憑藉著無比恆心，在武學之上另闢蹊徑。昔年蝠音神劍使，雙目盡盲，於泰山之頂，連挫武林成名之士，風頭一時無兩。更無須說早年斷臂神鵰俠楊，一把玄鐵重劍更是獨步天下。連同身前雙腿皆廢的天涯右使，無一不是身殘志堅，心比天高的堅韌之人。

他們能成大器，是因為他們揹負了常人所不曾揹負的苦難。誰又知道哪些身殘之士，平日裡生活遭受的苦難磨練，對影顧憐時內心的苦楚酸澀。正因為承擔了許多，他們對於武學的渴望，對於彌補自身缺陷的渴望，對於證明自己並不比正常人差得渴望，無比強大。也正因為執念如此，如多磨難之後，他們方能沉下心性，煅武修藝至大成，而後躋身一代宗師。

尋常之人，並無失落健全軀體之感悟，更不會對哪些替代軀體的兵刃工具生出強烈如斯的依戀之心，勉強依葫畫瓢，無異於東施效屏，邯鄲學步。是以，曲天涯斷言，趙拓是斷不能修成這套紅塵拐法，即便勉強學得皮毛，除非另有機遇，否則非但難以登堂入室，反倒會連自己之前的武學所悟，一併忘卻。

靜靜細想曲天涯一番言論，趙拓似乎若有所悟：武學固然有著高下優劣之分，然而更重要的在於是否契合自己。式由心生，方才能達到隨心所欲，融會貫通的境界。師叔適才一席話，如同撥雲見日一般，點醒了他心中諸多疑惑。拱手而立，趙拓正色說道：“謝曲師叔教誨。”

“都是些粗淺道理，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淡淡地擺了擺手，曲天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