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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羊角燈籠火光明亮，照得曳撒上金線織就的雲紋流光溢彩般，更襯得他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裴子昂風一樣刮到近前，略向其沛點頭致意，便轉向其姝，微微傾身，壓低聲音說：&ldo;我想問五姑娘借一間鋪子辦事。&rdo;

嘴上說借，用的卻是陳述句，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更像是命令。

其姝氣結，不知怎地竟揚起下巴，&ldo;你以為你是誰？你想借，我就要借嗎？&rdo;

裴子昂濃眉微挑，非但不生氣，還很贊同似的，&ldo;說得有道理，不如我們一樣換一樣。&rdo;

言畢手掌一翻，三顆彈丸赫然攤在掌心。

&ldo;這本來就是我的！&rdo;

其姝劈手去奪，裴子昂手一握，舉臂揚過頭頂。

她還沒他肩膀高，這下就是跳起來也夠不到了。

偏偏其姝不認輸，連著跳了好幾下，折騰得小臉紅撲撲的，模樣可愛，逗得其沛連幾名侍衛都笑起來。

裴子昂也在笑，面上得意又張狂，餘光一直覷著空場上的店鋪。眼見夥計們進進出出，將店門前的燈籠全點亮了，這才放下手臂。手掌依舊握成拳，沒有半點打算把彈丸還給她的意思。

當著這麼多人，其姝不敢去掰他手掌，只能訕訕地站在那兒。

彈丸她多得是，火銃也重新填滿了，可心裡就是不服氣，一徑鼓著臉瞪他。

裴子昂笑意微斂，重提原先的話題，&ldo;我需要那間店鋪屋舍結構最簡單，店內僱用人數最少。&rdo;這一回聲音壓得很低，猶如耳語。

誰答應借給他了？

真是不要臉！

其姝偏著臉不吭聲。

裴子昂見狀斂了笑意，面沉如水。

說什麼守灶女精明能幹、不輸男子，在他看來未免言過其實。眼前這一隻就是樣板‐‐不過是個驕縱任性、魯莽衝動的小丫頭。

若非此次護送御賜壽禮只是鋪墊，實則身負皇命，有求於尚四老爺尚永泰，裴子昂根本不耐煩與她周旋。

心有不豫，說話時不自覺選了最嚇唬人的那一層意思：&ldo;此間不太平，你若不配合，只怕明日沒機會活著離開。&rdo;

&ldo;啊？&rdo;其姝果然瞪大雙眸，又驚又急，&ldo;怎麼……怎麼不太平？&rdo;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尚其姝：你以為你是誰？你想借，我就要借嗎？

裴子昂：小丫頭好大的口氣！

尚其姝：還不都是跟你學的（╯‵□&pri;）╯︵┻━┻

裴子昂：我怎麼不記得o（╯□╰）o

第3章 救命一擊

裴子昂輕聲道：&ldo;來時路上，你可注意過路旁的莊稼？如今正是高粱成熟時，沿途到處可見忙著收割的農人，反而靠近此處的大片田地不見人蹤。&rdo;

如果受人力物力所限，或許會有大片農地荒蕪，但沒有耗費數月時間播種耕耘，待成熟後不去收割的道理。

白做工，只投入不收穫，不是傻得徹底就是不愁金銀。農人沒有家底，全靠糧食換取生活所需，斷不該如此。

其姝一顆心砰砰猛跳，卻故意唱反調，&ldo;會不會是家中田地太多，來不及收割？&rdo;

&ldo;不是沒有這種可能。&rdo;裴子昂倒是沒有反駁，&ldo;我原也做如是想。&rdo;

所以他本來雖發現不妥，卻沒打算管，直到聽說此處是尚家產業，才打算一探究竟，或許可以因此賣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