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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起她,“八娘自出孃胎起便是你在照看了,何出此言。”王媼眼淚愈加洶湧。
能紅和能白覺得他威儀棣棣,拜見過之後,便垂手站在一邊,低著頭,不敢再抬起來。
直到任平生往外走的時候能紅才壯著膽子迅速偷看了兩眼,過後悄悄跟能白說,“郎君是美男子呢。”能白也學著她壓低了聲音,“那是肯定的啊,八娘是小美女,郎君和娘子定然儀表不俗。”
她倆實在太興奮了,任平生走了之後,還時不時的要議論兩句。
任江城半睡半醒之間朦朧聽到她倆的話,又覺得想笑,又覺得溫暖,重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從今以後,可以安眠了啊。
樂康公主見陵江王麾下第一勇將任平生居然是位倜儻出塵的美男子,溫文爾雅中又透著清雋秀逸,儼然一位儒將,心中先有幾分驚奇,“我還以為這位英名遠播的伏波將軍會是位糾糾武夫呢,卻不知他竟是美姿儀,善容止,如此出眾。”
樂康公主一向以她兒子瘐濤、外甥桓廣陽精緻絕倫的容貌為驕傲,認為別的男子若和他們坐在一起,如蒹葭倚在玉樹之旁,又如明珠美玉和瓦礫同列,美醜立分,高下立見。但是現在任平生出現在這裡,她卻沒有這種感覺。
雖然已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任平生和瘐濤、桓十三郎、桓十四郎相比,風度舉止卻是絲毫也不遜色。如果說幾位小郎清新俊逸,如玉樹臨風,他便是澄徹明淨,皎似天上月。
“儒將啊。”樂康公主有了好感。
南朝自上而下皆注重風度儀容,樂康公主當然也不例外。
和任平生交談過數句之後,樂康公主就更高興了。
任平生談吐優雅,辭令嫻熟,彬彬有禮向樂康公主和安東將軍道謝,講話非常漂亮。
“這個任平生可比八娘強多了。”樂康公主心中暗想:“可惜八娘不是跟著她阿父長大的,沒學到她阿父的半分……”
安東將軍問道:“將軍可是要返回嘉州麼?”任平生微笑,“大王準了數月假期,這裡又離京城很近了,僕暫且不回嘉州,帶小女到京城拜訪外家,順便遊玩。”安東將軍客氣的挽留,“伏波將軍沒有攜帶家眷,令愛和你在一起,會不會不方便?既然同去京城,不如令愛依舊留在船上,咱們一路同行,也多個照應。”任平生含笑拒絕了,“請瘐將軍見諒,僕多年未見小女,思念已極。如今見到了,再也捨不得和她分開的。”安東將軍的挽留本來就是例行公事,聽他這麼說,便笑道:“父女難得相見,這是應該的。”
樂康公主卻矜持的微笑道:“這艘畫舫乃陛下所賜,堅固壯麗,非尋常船隻可比。伏波將軍,不如令愛到本公主身邊暫住,如何?你乘坐的應是戰船,女郎應用之物,未必齊全。”
樂康公主覺得她已經很給任家父女面子了:你女兒原來是住在鄰船和杜大夫為伍的,現在有幸和我這位公主殿下同居,光榮吧?幸運吧?
她微笑看著任平生,只等對方誠摯道謝,便要輕啟朱唇說出“不用感激涕零,我這也是舉手之勞”,讓任平生不要和她虛客氣。
任平生卻還是拒絕了,“僕乘坐的確是戰船,不過在吳郡借了艘畫舫,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樂康公主便有些不高興了,覺得任平生很不識抬舉。
安東將軍見妻子臉色不虞,忙問道:“在吳郡借到的麼?吳郡所造之船堅固之極,天下聞名啊。”說的桓十四郎、瘐濤等人也來了興趣,“能開開眼界麼?”任平生自然含笑答應了,向樂康公主告辭,和安東將軍、瘐濤、桓家兄弟一起出來了。
樂康公主看著任平生挺拔清逸的背影,再也不覺得他是美男子了,也不覺得他是儒將了……
“粗俗不堪。”她冷冷的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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