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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阮點頭:「嗯。」
放學後,喬阮剛把東西收拾好,李月明就提著一兜車厘子過來:「剛剛給你發的訊息你看了沒?」
喬阮把筆袋和課本依次放進書包裡:「還沒來得及看,發的什麼?」
「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兼職嗎,晚上和我一起回去,我舅媽說瑤先見見你。」
似乎是怕喬阮多想,她又補充解釋了一句:「我i表弟才初中,正好是叛逆的時候,我舅媽擔心找到一個脾氣不好的,兩三天就不幹了。」
喬阮笑了笑:「你不用解釋這麼多的,我能夠理解。」
人最真實的一面似乎只有在逐漸熟悉以後才能看清。
李月明覺得喬阮其實並不像她平時看上去的那麼自卑,她只是在面對新的人際關係時,感到膽怯。
怕對方會嫌棄自己。
李月明想,應該是原生家庭帶給她的這種傷害。
喬阮和她一起坐地鐵去了她舅媽家。
她舅媽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聽說她是杭市人,人溫溫柔柔,說話也溫溫柔柔。
茶端出來,放在喬阮面前:「聽月明說,你是她同學,她平時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喬阮有些拘束,甚至連手放哪都覺得為難:「沒沒有添麻煩,她在學校很聽話。」
她的拘束在那些年長者的眼中看來,是青澀和可愛。
她長的乖巧可愛,成績又好,看性子應該也是個內向的。
林瀾在懸著的心往下放了放,這些天也有幾個應聘者上門來,她沒有一個看順眼的。
她那個混蛋兒子正好在叛逆期,不大好管,還是得找那些脾氣好的。
於是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假期開始補課,補課時間下午三點到六點。
薪資是一個月三千五。
喬阮按捺住自己那顆有些激動的心,和她道過謝,然後在李月明的陪伴下一起出了小區。
三千五,加上貧困補助以及她手上攢的錢,足夠交下學期的學費了。
出去時路過樓下的便利店,李月明從冰箱裡拿了根棒棒冰,荔枝味的。
她掰成兩半,把多的那半給了喬阮:「明天可就是星期四了。」
星期四?
喬阮疑惑了一會,然後想起來,星期四是蘇瑤月的比賽日期。
沈負的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對每一個人都很溫柔。
而他對喬阮的那點好,不過是出於他良好的教養和禮貌。
可對蘇瑤月,他好像給了她所有的偏愛,這是每一個女孩子都希望得到的。
喬阮有時候會很羨慕那個女孩子,下雨天不用擔心忘了帶傘會淋雨回家,颱風天也不用擔心,就算學校下課太晚,回家的路很黑,這些都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坐在教室裡等待那個不顧風雨都會來接她的人。
沈負給她的那些偏愛,是喬阮這輩子都不曾擁有過的。
那天晚上,喬阮把自己衣櫃裡的所有衣服都翻出來了,她一件一件的試,想著哪件衣服穿起來可以讓她看上去更漂亮。
光是聽李月明的形容,她就能知道,蘇瑤月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試完所有的衣服後,她又有些難過的躺在床上。
那種彷彿全身力氣被卸掉的無力感讓她難過。
她比不上蘇瑤月的,就算穿自己最好看的衣服,站在她面前,她也只是一個鎢絲斷掉的燈泡。
而蘇瑤月,她是自然發光的夜明珠。
喬阮比不上她。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喜怒哀樂全都捆綁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她不想這樣,但又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