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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上再也沒有一點的幫助。他恨不得丟掉她。離掉她,他有能力得到更好的。
鄧一群這時生理上的病痛倒沒讓他感覺出什麼,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痛苦。
在縣醫院裡,鄧一群享受著特殊的照顧。那些人知道他是省裡的幹部,對他特別地客氣。縣裡的那些領導每星期都會來,除了鮮花,還帶了很多營養品。那些營養品堆在床頭都快成了小山了。鄉里的幹部也都一一來探視。老苗照例是每星期都來,有時實在來不了就讓別人帶話。扶貧工作組的組員們也都來了。別人對他越是客氣,鄧一群越是心虛,他想:今天,他還沒有出問題,大家對他還客氣,明天,一旦龔長庚把他給他找小姐的事情說了,把他為他簽報發票的事情說了,把他送紅包的事情說了,他在機關裡是什麼樣的形象,還能得到大家對他的尊重嗎?說不定省紀律檢查委員會還會來傳訊他。
他整天就在這種惴惴不安裡度日子。
他給大舅子肖國藩打了電話,詢問情況。肖國藩讓他安心養病,說你這樣是最好的,要是在機關裡倒不好辦。簽報發票的事情,到時追查起來,你是可以推掉的,畢竟不屬於行賄,最多隻是違紀。下級服從上級,你也是不得已。而關於那一萬塊錢,肖國藩說,那根本不算什麼。紀委要是查這樣的小賬,那永遠也忙不過來。鄧一群心裡稍稍安穩了些,三件擔心的事去掉了兩件。本來他還想把另一件擔心的事告訴他,但他想想又咽了回去。肖如玉知道倒還算了,要是讓她哥哥知道,免不了捱罵。
鄧一群的心裡非常不安,他知道苗組長已經把他生病的事告訴了機械廳,但機械廳卻遲遲沒有來人看望。
我完了。他想。機關裡一定已經知道了我和龔長庚的某些特殊情況,把我當成了他的同類,眼下他們要做的,正是如何把我搞掉。他媽的,完了,真的完了。他多麼悲哀啊!他的情緒落到了最低點。
一個星期後,省機械廳派來了代表,人事處處長和辦公室主任,科技處的老言也來了,看望鄧一群。他們都知道,鄧一群是在抗洪鬥爭中累壞的。
鄧一群看見老言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好,不知為什麼。他戴上了一副假髮套,非常可笑。因為那髮套上的頭髮很黑,非常濃密。這形象與他過去的形象相去太遠,由不得你不笑。
人事處處長當然知道病中的鄧一群最關心什麼,他說,廳裡一切正常,龔廳長的問題,還在審查,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也來了人,看來情況比較嚴重。廳裡的正常工作,由孔副廳長主持。他讓他安心養病。之後,他又介紹了一些閒事,比如田小悅現在在讀MBA(工商管理碩士),辦公室的秘書小胡由於過去學的醫學,所以已經決定去澳大利亞,談琴提成了主任科員,退休了的徐明麗,除了練功,還上股市炒股,賺了不少錢,而她家樓上的一戶炒股賠了二十萬,跳樓自殺沒死成,摔成了殘廢,等等。他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他,那就是老言已經退到了二線,科技處工作將由老潘暫時負責。
在縣裡的那些老同學,知道鄧一群生病了也都來看他。陳小青的精神看上去要比過去好了些,她問他的夫人來沒來,鄧一群回說,自己沒有讓她來。自然受了大家一回指責。他笑了一笑,說,自己現在在這裡感覺很好。
鄧一群住的是一個單獨病房,佈置得很乾淨,一面窗子臨著朝陽大街,可以看到樓下街上的景緻。他這個病房在五樓。窗臺邊養了一盆花,鄧一群叫不上它的名字。下午的時候,陽光透過朝西的窗子直射進來,病房裡溫度有些高,這時護士就會啟動空調,降低溫度。護士告訴他,這是縣裡的老幹部病房,相當於省城人民醫院的高幹病房了。在寫字檯上,居然還放了一臺14寸的電視。不過醫生和護士都不准他看。事實上,鄧一群也沒法看。剛住進來的時候,他精神還好,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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