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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稱般配的。鄧一群想:她對他肯定是有好感的,只要他願意追求她,她一定會同意的。她沒有理由不同意。這樣一想,他就決定大膽地試一試。在黑暗裡,他摸索著找到了她的手。她好像有點吃驚,但她卻並不感到意外。她先是想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但並不用力,也不堅決。她的用力程度決定了鄧一群不再放鬆。於是,她就那樣讓他握著。這是鄧一群第一次如此有意味地握住女生的手。
第6節:第一章 (6)
鄧一群有了戀愛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角色。她肯定也有了。電影沒有結束,他們就出來了。這是這個小縣城在這個晚上於電影院裡最遲進來也是最先出去的一對年輕人。他們用自己的行動證實他們是一種戀人行為,因為只有戀人才會這樣的浪漫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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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畢業班就有點像三十多年前從這個城市潰敗的國民黨軍隊,一片狼藉的模樣。這個城市過去是國民黨的首府。歷史是時間造成的。現在外面是一片和平景象,除了這個大學校園。早兩個月前就有男女學生在學校的南宿舍區的路邊擺起了地攤,很像路邊的那些小攤販。在他們的面前擺了一大堆經過四年的積攢而現在又必須出手的東西。過去這些東西是他們學習和生活裡不可缺少的,但現在則成了累贅與負擔。這些東西包括四年來學習過的課本,用過的收錄機、熱水瓶、舊腳踏車,等等。他們要透過變賣這些昔日的東西,埋葬掉自己在這個大學裡四年來所有的一切,包括個人隱私(如果可能的話)。除了隨身的衣服和被褥什麼的(因為這些到了新單位後還必須要用的,當然有些富裕的學生連被褥也不要了),多餘的東西,他們一樣也不想帶走,甚至“愛情”。很多“愛情”都是曇花一現,隨著畢業分配的各奔東西而化為泡影。大學就是一次教育集訓,臨了卻作鳥獸散。
鄧一群他們那個系在畢業前還在學校禮堂裡看了一場電影,而這個電影的名字叫作《 勝利大逃亡 》。後來想一想,覺得很有諷刺意味。
那天他到南師去,南師也一樣,一片混亂的景象。自從那次縣裡的畢業生會議後,他就常到南師去。他去師大,自然是因為王芳芳。那次電影院裡的經歷為他們的愛情產生了條件。鄧一群沒有想到自己在最後一個學期,能夠戀愛上,而且這種戀愛一般來說成功率會非常高。應該說,在學校裡,在班上,他差不多是那種無望得到女生青睞的男生。大學裡有些女生眼光是很高的。男生多,女生少,自然就會形成這樣的氣候。那時候大學裡自由戀愛之風並不盛行,一些大膽的學生只有到了大三才開始爆發前三年積攢下來的荷爾蒙。這是一種一去不返的愛情,一種無怨無悔的愛情。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再也不會來了。從開始談他們心裡也許就很清楚,這種關係很不可靠。可靠的只有自己當時的心境,在大學裡這麼長時間,他們不能愧對這種同窗情誼,他們需要愛一場。儘管在他們前面有畢業生的失敗紀錄,但他們毫不氣餒,一點也不為此所動,義無反顧地投入到後來看起來很是虛妄的愛情裡去。鄧一群和王芳芳的情況又有點不一樣,首先他們的愛情來得遲了一些,二是他們來自同一個縣裡,畢業後還會分回到同一個地方去。鄧一群后來有一段時間內心裡一直檢討自己的愛情,他發現自己的確是真的愛她。同樣的出身,同樣的質樸,這就有了共同的語言。面對王芳芳,他沒有自卑的感覺。
畢業分配意向會後,他們回學校也是坐的同一班車,在縣城的公共長途汽車站,他們倆也看見了陳小青。陳小青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她給王芳芳兩隻包,說小車裡東西太多,放不下了,請她幫她帶上,好在東西並不重。她是搭她父親單位裡的車去陵州。鄧一群同她點了一下頭,算是認識了。陳小青坐的車先走了,看著那輛轎車遠去,鄧一群想:這就是一種差別。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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